“最近感觉怎么样?”杏寿郎很满意他们三个,尤其是炭治郎。如果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先前健康的时候,我想他一定会正式收炭治郎做自己的继子。
新技能实操总会遇到各种问题,他们就一些呼吸法运用上的问题开始讨论,而杏寿郎一一为他们解惑。
他有着教导他人的经验,这是许多别的柱所不具备的,就像天才往往很难理解寻常人的难处——这道题原来还能这样错啊——杏寿郎却能理解每一个人的每一个问题,这是他的本性:对于他人的体谅与照顾是构成他性格的主要因素,而他对他人情感起伏的敏感,则推动了他意志的健全。
我看着杏寿郎认真的侧脸,任何认识他的人都会喜欢他。
我的家人也毫无例外。
从我正式去拜访炼狱家后没过几天,杏寿郎就带着礼物前来了。和我沟通后,他遵循着从前规矩的要求提前送来预约时间的拜帖,和纸上他用毛笔亲自书写的字迹刚毅端正,字如其人,便是不太能欣赏日本书法的父亲也赞叹不已。
那天家中装饰一新,所有人都退却需要外出的琐事,也谢绝外客前来。
父亲比任何人——特指我——还要紧张,他几乎坐不下来,不一会儿就要站起身在外走动几步,再回来时死死盯着墙壁上高挂的时钟,秒针嘀嗒嘀嗒,如果父亲的目光有温度,现在钟已经融化了。
母亲要淡定些,她之前并未见过杏寿郎,但也了解炼狱家。鬼杀队中的炎柱世家,仅是这点就足够拉高她的好感,更别提前一天晚上她悄悄向嘉泽乐和肖恩打听炼狱先生的相貌、品性,得到了广泛好评——因为在我这里她什么也没问到。
我坚决保持沉默直到杏寿郎到来——我确信我想要(也会)同他携手,那么,任何片面的语句都会影响到我的家人了解真正的他。
最冷静的是外祖父。作为鬼杀队的忠实支持者,有栖川家与鬼杀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当然,他早与杏寿郎相识。所以当杏寿郎前来拜访时,他还能那么平静地坐着饮茶,而不是用目光检查过他表露出的每一寸。
从各方面来说,炼狱杏寿郎都表现极佳。我早知道他们会喜欢他!
与在炼狱家的和室里面对槙寿郎先生时,他始终坐在我身旁那样,此刻面对着我挚爱的家人们时,我也同样坐在他的身旁。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仍然会像此刻一样并肩正坐,但那时我们会收到所有我们爱的人的祝福。
我为此感到深深的幸福。
即使现在的日子平静得毫无波澜、又或者未来仍旧危机四伏,我依然感到无可比拟的幸福。
只要能够看到他。
杏寿郎已经为少年们把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了。“对了,灶门少年,”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样东西,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在他手中的正是一枚火焰型的刀镡。
战后,隐的成员在整理现场时找回了炼狱杏寿郎的日轮刀,但是经过与猗窝座毫无保留的那一战,这柄刀已经“摇摇欲坠”,刀刃破碎卷边,在断裂的边缘苦苦支撑。日轮刀被带来时我正坐在他病床前发呆,他还没有醒来。
在我看来,那柄日轮刀的状况与炼狱杏寿郎也没什么区别,或许恰如“物似主人形”,一切都是苦痛的暗示。我把刀收纳起来,只等他醒后拿给他看。
而那个久违的黄昏,炼狱杏寿郎没有说话,只是在逐渐垂进地平线的余晖中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日轮刀,良久,他笑起来,动作利落地拆下刀镡。
刀镡,构成刀的主要配件,是刀身与刀柄连接处用以保护手的护具。名刀所装刀镡往往制作精美华丽,装饰有家纹一类的纹样,是一柄刀或者持刀人灵魂的体现。
现在,炼狱杏寿郎将那枚凝固的火焰赠予灶门炭治郎。
红发的少年睁大了眼,不可思议让他脱口而出的语速加快:“不!炼狱先生,这个太重要了,我不能收下……”
杏寿郎没有接受他的推拒,而是将刀镡往炭治郎的方向又递近了。“我希望你能收下它,”他看着面前的少年,似乎能够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但是他的路永远不会行进得那么孤立无援,“我希望它能护佑你。”
他微微阖眸,曾经紧握自己的日轮刀时,手指顶在刀镡上的触感依然存在,而他借此拔刀出鞘挥出的每一剑,都由这枚刀镡链接。他不知道他们究竟能有多远,但是他们的目标是同样的。
炭治郎沉默地从杏寿郎手中接过刀镡,紧紧攥住。
如一个远大的任务在此交接,他们传递着灵魂的认证,得到认可的接引,成为能够代表对方的同路人。从这枚刀镡开启,从此一路武运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