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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降临(第1页)

银戒滚进床底的瞬间,冬以安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了,碎得比上辈子夏栖迟从高楼坠落时的声响还难听。他僵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指环被体温焐热的温度,可那点暖意早被夏栖迟眼底的霜气冻得冰凉。

阿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步蹭到他脚边,用脑袋轻轻撞他的膝盖,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冬以安低头看着脚边的毛团,突然想起上辈子他们刚捡到阿橘的时候——夏栖迟把小猫揣在羽绒服里,拉链拉到下巴,只露双笑弯的眼睛,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三口了”。那时的阳光多暖啊,暖得他连口袋里的橘子糖都化了,黏在指缝里,甜香能飘一路。可现在,阳光明明透过窗户洒在病房里,落在夏栖迟的病号服上,却连一丝温度都没有,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光。

“护士。”夏栖迟的声音又响起来,还是那样冷淡,像在吩咐一个无关紧要的佣人,“麻烦让他出去,我需要休息。”

冬以安的身体晃了晃,他抬起头,看向病床上的人。夏栖迟已经转过去了,背对着他,肩膀线条依旧好看,却绷得笔直,像块拒绝融化的冰。他张了张嘴,想说“我是冬以安啊”,想说“你上周还在超市给我买橘子糖”,可话到嘴边,只剩喉咙里的哽咽——那哽咽堵得他发疼,像吞了半块没化的冰糖。

护士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带着歉意:“先生,您先出去吧,病人刚醒,确实需要静养。”

冬以安点点头,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跟着护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夏栖迟还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连肩膀都没动一下,仿佛他这个人,连同刚才掉在地上的银戒,都只是病房里该清理的垃圾。阿橘跟在他身后,尾巴耷拉着,走一步回头看一眼,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像是也在替他难过。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更浓了,冬以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怀里的橘子糖早就掉在地上了,刚才捡起来的时候,糖纸已经破了,橘色的糖霜沾了一手,甜得发苦。他想起上辈子夏栖迟最喜欢吃橘子糖,每次他加班到深夜,夏栖迟都会攥着两颗糖在公司楼下等他,手冻得通红,却把糖揣在最暖的口袋里,说“安安,吃点甜的,苦日子就熬过去了”。可现在,甜的还是甜的,苦的却像浸了黄连,从舌尖苦到心里。

他蹲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腿麻得站不起来。走廊里偶尔有人经过,脚步声和说话声像隔着一层水,模糊不清。阿橘趴在他脚边,安静地陪着他,偶尔用湿软的鼻尖蹭蹭他的手背,把小脑袋往他手心钻。冬以安摸了摸阿橘的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阿橘,他忘了我,怎么办啊?”

阿橘“喵”了一声,用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在说“我还在”。

冬以安笑了笑,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滴在阿橘的毛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想起上辈子自己跳楼的那天,夏栖迟疯了似的冲过来,跪在楼下,撕心裂肺地喊他的名字,声音都劈了,像被扯断的弦。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夏栖迟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可这辈子,他明明先来找他了,明明把所有的勇气都攒起来,主动走到他身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没关系。”他小声对自己说,也对阿橘说,“他只是忘了,总会想起来的。这辈子,我不会再走了,我等他。”

他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又看了一眼病房的门。那扇门紧闭着,像一道鸿沟,把他和夏栖迟隔在了两个世界。可他知道,他不能放弃——上辈子他欠夏栖迟太多了,欠他一场完整的恋爱,欠他一个安稳的家,欠他一句“我不走了”。这辈子,他要一点点还回来,就算等再久,也没关系。

他带着阿橘走到护士站,向护士打听了夏栖迟的情况。护士说夏栖迟除了头部受到撞击导致逆行性遗忘,身体其他部位没有大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冬以安点点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失忆而已,他可以等,等多久都可以。

接下来的几天,冬以安每天都来医院。他不敢进去,只能在病房门口的走廊里待着,搬个塑料椅子坐在角落,像个守着糖果的孩子。他会从家里带些橘子糖,揣在口袋里,偶尔剥一颗放在嘴里,甜苦交织的味道能让他稍微清醒一点。有时候夏栖迟会从病房里出来,去护士站换药或者拿检查报告,每次经过他身边,都会停顿一下,眼神里带着疑惑和疏离,像在看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有一次,夏栖迟去做脑部CT,冬以安跟在后面,保持着几步的距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夏栖迟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冬以安的心跳瞬间加速,攥着橘子糖的手都出了汗,以为他要跟自己说话。

可夏栖迟只是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我不认识你,这样很麻烦。”

冬以安的手僵了一下,橘子糖的糖纸被他揉得更皱了。他点点头,停下脚步,看着夏栖迟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走廊里的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在他脸上,冷得像冰。他知道夏栖迟现在对他只有反感,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只要能多看夏栖迟一眼,他就觉得心里踏实一点,就觉得离“他想起来”的那天更近一点。

这天下午,夏家的人来看夏栖迟了。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医院门口,下来几个穿着西装的保镖,还有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应该是夏栖迟的母亲。冬以安躲在走廊的拐角,看着他们走进病房,听着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夏母的声音带着担忧,却也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栖迟,等你出院了,就赶紧把公司的事接手过来,你爸最近身体不好,你不能再耽误了。”

夏栖迟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知道了妈,我会安排的。”

“还有,”夏母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我听说最近总有人在你病房门口转悠?你刚醒,别被不三不四的人打扰,让保镖处理一下。”

冬以安的心猛地一沉,攥着椅子扶手的手都泛白了。他听见夏栖迟“嗯”了一声,没有反驳。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以为自己的等待是坚持,在夏栖迟眼里,却只是“不三不四的打扰”。

阿橘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难过,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腿,发出小声的“喵呜”声。冬以安摸了摸阿橘的头,深吸一口气,把眼眶里的眼泪逼了回去。他不能走,就算夏栖迟觉得他是麻烦,他也要等——他怕自己一走,夏栖迟想起他的时候,找不到他,就像上辈子,他走了,夏栖迟只能对着空房子发呆。

那天晚上,冬以安没有回家,就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阿橘趴在他怀里,睡得很沉,小爪子还搭在他的手腕上。他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起上辈子他们一起在屋顶看月亮的场景——夏栖迟把他裹在毛毯里,抱着他坐在天台的长椅上,指着月亮说“安安,你看,月亮多圆啊,以后我们的家,也要像月亮一样,团团圆圆的”。那时的风都是暖的,夏栖迟的怀里更是暖得像春天。可现在,月亮还是那么圆,他却只能一个人坐在冰冷的走廊里,抱着一只猫,守着一扇紧闭的门。

凌晨三点多,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护士站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打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冬以安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突然听见病房的门“咔嗒”一声开了。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抬头看去,只见夏栖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皱着,似乎是头疼。

冬以安赶紧站起来,想走过去,又怕他反感。他站在原地,小声问:“你……你没事吧?是不是头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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