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孩破旧的衣服瞬间被血沾染,岳灵儿盯着他被扔过去的方向——最上层的尸体,右手缺了两根手指,指甲盖和男孩一样,是被生生拔掉的,血痂都没掉。
她猛地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原来这人山的每具尸体,都和男孩一样,是“赌局”的祭品。
正欲作呕,壮汉眼神盯着赌桌上的骰蛊,示意道:“请。”
岳灵儿看向衔玉,衔玉却点头,她很艰难地下咽一气,晃了晃骰子。
壮汉笑问:“大还是小?”
岳灵儿两手发抖,连骰蛊都险些托不稳了:“小。。。。。。小吧。”
壮汉正要说“掀”,岳灵儿突然改嘴:“大!大吧!”
壮汉面露不满:“你别改行不行?懂不懂规矩!”
她看着壮汉断手处的血滴滴下,看着人群里那个“以手换金”的人正用沾血的手摸金条。
她冷汗滑进骰蛊缝里,猛地收手,大喊道:“我不知道!”
骰蛊摔在地上,骰子滚动被带着血的碎发绊停。
衔玉屏息片刻,道:“可以结束了。”
话音刚落,一语琵琶弦音铮铮,入口石门突然爆碎,在场人齐齐循声望去,神色惴惴。
与此同时,一张小小的符篆蹦跳着从石雾中显现,朝衔玉跑来,不过大家的目光并不为它停留。石雾后的那道紫色身影,才是他们真正所惧怕的。
石雾散去,岳灵儿还惊魂未定,以壮汉为首的赌徒们齐齐跪下,叩首求饶道:“杜大人饶命!”
来人一袭紫衣道袍,手持琵琶,身后数名小辈英姿勃发,目光睥睨。见到岳灵儿与衔玉,为首人微一欠身,道:“岳小少主。”
岳灵儿重见天日般大喜:“杜成府!你是陶姐姐的护法!”
杜成府点头,身后小辈向地上重重扔下一物。
竟是楼下那穿金带银的妇女,此刻正被金锁牢牢束缚,满头大汗,昏迷不醒。壮汉见状向前跪爬两步,身后留下一道血痕:“夫人!夫人!”
岳灵儿惊道:“什么滔天大罪?竟用金锁来锁人!”
这金锁可是用来捕捉妖兽鬼怪的,金丝排布了无数锋利倒钩,如今用在凡人身上,岂不要活活疼死!
那满脸横肉断臂断掌的人哭喊求饶:“杜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啊!”
方才那死都不怕的糙人,现在竟然能流露出这样懦弱的表情。而杜成府的眉眼间却傲气横生:“求饶的话,留着去花刑阵说。”
言罢又是一枚金锁抛出,丝丝金线瞬间将壮汉禁锢,凡夫肉身哪里能忍受这样的仙家法器,果然青筋暴起,痛苦大叫起来。
不过须臾,便渗出汗昏厥过去。
岳灵儿毛骨悚然,虽然质疑这样的办案方式,又不好多管。
忽然,杜成府目光扫过岳灵儿脚边的骰蛊,眼神微顿,对身后门生递了个隐晦的眼色。
猝不及防一道金锁袭来,岳灵儿毫无防备,瞬觉四肢麻木,撕心裂肺的疼由腹部蔓延全身,金线倒钩狠狠扎入皮肉,顺着血脉向骨缝里钻,岳灵儿连顺畅呼吸都做不到,大汗淋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