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目光狠狠扫来:“没你的事!”
她重将矛头对准岳青玉:“你放心,我心中自有把握,四大家族心中亦有把握。”
眼看氛围冰到极点,岳青玉垂眸不语,指节泛白,半晌才道:“是。”
即便岳灵儿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也能闻到一些火药味,虽说她如听哑谜,搞不清楚来龙去脉,还尽力调和道:“诶呀娘,师姐!尉迟玄沧再凶,咱岳家也不怕呀!”
见她二人仍死气沉沉,岳灵儿“嗖”地起身手舞足蹈:“看我不画十张驱邪符贴他脑门上,让他喷嚏打一天!揍他个鼻青脸肿!”
岳青玉看向岳灵儿,拳头紧了紧又松开,眼底深意不易察觉:“你能第一个跑便好。”
岳灵儿尴尬地笑笑,其实心里像被指头戳了下,酸溜溜的。
师姐也嫌自己太弱吧?除了画一些歪扭的符凑合能用,武力值却极低。
名不副实——五大仙门其一——嫡传少主。
虽然调和效果不佳,岳青玉也没有理由继续下去,她敛神正色,从灵宝囊中取出第二样物件。
一股河泥混着腐肉的恶臭灌满明堂,岳灵儿捏着鼻子皱紧脸。
只见师姐手中托着株灰白水稻,茎秆溃烂,黑纹蔓延。
岳灵儿仔细研究一番,猛地抬头:“师姐。。。。。。这这这,这黑纹和那符上的是一样的!”
岳青玉低头看水稻的茎,稍显讶色:“何以见得?”
岳灵儿挠挠头,有点哽住:“也没什么啊,符烧糊烧多了,经常看到灰溜溜的黑纹,对这东西特别敏感。”
连黑纹这样毫无二致的东西都能辨别一二,怎么不算一种天赋呢。。。。。。
岳青玉心下一动,既如此,想来此事也与凶神阴气脱不了关系。
她敛神道:“事出水源。”
徐夫人放下茶盏,手抵额头,垂眸闭目,疲于言语:“是净觉山?”
“正是,水稻根系腐烂,非稻种非土壤,便是水源,今日求证梵音河,底泥泛黑,鱼烂河决,想来净觉山有异。”岳青玉回道。
岳灵儿捏着鼻子凑到水稻旁,皱眉问道:“师姐,梵音河不就是从净觉山流下来的吗?”
岳青玉点点头,忽然抬头问道:“净觉山由吾净法师镇守,是否该拜寺上山?”
徐夫人低声质问道:“西阳关如何?”
“一切如常。”岳青玉回。
岳灵儿及时问道:“不应该啊,西阳关种玉米,取水不也是梵音河?”
看来此事绝非小可,并且有关凶神阴气,大意不得。
每当有这种疑难杂症的出巡任务,徐夫人都会派出一人,她问道:“衔玉呢?回来了吗?“
岳灵儿听见“衔玉”二字,立马像被点了穴似的,手在耳边圈成喇叭,另一手捏着鼻尖,眼睛瞪得溜圆。
岳青玉回:“还未。”
徐夫人端详着自己净白的手指,眼中的怒气挡都挡不住,任谁看来,都是极为不耐烦的表情。
徐夫人正色道:“青玉,你先下去。”
岳青玉收回水稻,闻声告退,这明堂之内,只剩下她们母子二人了。
师姐一出去,独自面对这“魔头”,岳灵儿登时觉得棂窗洒下的不是阳光,而是暖黄色毒气弹。
她一个膝盖跪下,跪得端端正正,先发制人道:“娘!我错了,错了,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跟着师姐偷跑出去,认罚!”
岳灵儿低着头等待惩罚,只听上方传来极低的声音:“真是蠢货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