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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华（第1页）

弗兰德将凌柒橙托付给柳二龙后便匆匆离去。柳二龙看着眼前粉雕玉琢、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女孩，忍不住蹲下身，双手捧着她的脸蛋揉搓起来，脸上露出一种“得逞”的怪阿姨笑容：“诶嘿嘿嘿，你爸爸不要你了，以后就跟着柳阿姨混吧！”

凌柒橙的小嘴被迫嘟起，含糊不清地抗议：“奥龙袄吃，怪咗赠四。”（二龙老师，快说正事。）

柳二龙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收敛了点笑意，她已经与弗兰德沟通过，知道凌柒橙需要什么。“真不多跟我待会儿？”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舍。

“嗯？”凌柒橙大眼睛里充满疑惑，“我不和二龙老师待在一起吗？”

“弗兰德把你交给我了，我得负责。”柳二龙正色道，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而且，我们柒橙值得最好的。所以我打算送你去全天斗帝国最顶尖的礼仪学院——月轩。”

凌柒橙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这时，她脑海中的系统兴奋地科普起来：“这就是主角唐三后期刷的副本！他只花了一年就毕业了。咱要不要也速刷？这里就一个次要人物好感度能刷，有点亏但也算必要任务。”系统继续诱惑道：“对了，咱还能顺便开启文抄公副本！倒卖点小说戏曲什么的，积分差价赚到手软……”想着想着，系统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数积分的样子了。

凌柒橙闻言轻笑，安抚道：“别急，给你兑换实体的积分马上就攒够了，再刷个二十多就好。”

系统（化为黑团子形象）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虚拟形象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感动的荷包蛋状，声音带着哭腔：“宿主～～～”

此刻的系统觉得它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统。

“诶？”凌柒橙内心惊讶又新奇，“系统居然能显示表情包？真可爱！”她其实是个隐藏的毛茸茸控，但碍于轻微洁癖，一直渴望一个“永不脏污”的毛茸茸伙伴。在系统商城瞥见那个昂贵的“高级机器人实体”（附带“无需基本生存，食物自动转能量”的诱人备注）时，她背着小团子偷偷咨询了客服，确认无误后眼睛都亮了——这完美符合她的需求！

看着眼前感动得要融化的荷包蛋系统，她心里乐开了花，这娃果然好哄。

她把注意力转回柳二龙，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一脸纯真好奇地问：“二龙老师，能跟我多讲讲那个月轩吗？”

柳二龙……柳二龙看着这张天使般的脸蛋和纯真的眼神，内心小人直接喷鼻血后仰倒地！

她强压住萌化的冲动，清了清嗓子，开始认真描述月轩，话语里带着她特有的直白和犀利：

“啧，怎么形容呢……月轩和咱们蓝霸学院比？”柳二龙挠了挠头，想了个极其形象的比喻，“就像是把一块刚从山里扒拉出来、还沾着新鲜露水、爬满野草青苔的粗糙大石头，硬生生丢进最精密的打磨机里，用最细的砂纸狠狠磨上几百遍！磨到滑不留手、光可鉴人，然后还要给它包上金边，最后小心翼翼地供奉在皇宫边上最亮堂、最干净的水晶展台上！”

这比喻简单粗暴却无比精准。凌柒橙的脑海中立刻铺展开月轩的景象：冰冷、坚硬、光滑如镜、纤尘不染的昂贵大理石地板，取代了蓝霸学院里盘根错节的老树根和肆意攀爬、生机勃勃的藤蔓；华丽到繁复、闪着金属或宝石冷光的装饰品（精致的烛台、雕花的银器、冰冷的雕塑），代替了校园里自然生长的野花野草；空气里弥漫的也不再是带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自由气息，而是人工精心调配、昂贵却略显沉闷的熏香味道……一种强烈的、被彻底剥离了自然气息的拘束感瞬间攫住了她，让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这感觉，瞬间勾起了前世被强行按在那些觥筹交错、虚情假意的贵族酒会上的不愉快记忆，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那里是天斗帝国最顶尖的贵族礼仪学府，”柳二龙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没有明显的褒贬，但那份“顶尖”的认可本身就极具分量。“能踏进月轩大门的，要么是含着纯金汤匙出生的真贵族，要么就是削尖了脑袋、磨平了棱角也要挤进去，妄想把自己变成金汤匙的攀附者。学的东西嘛……”她掰着带有常年修炼痕迹、略显粗糙的手指，语速不快不慢，却字字带着点嘲讽：

“弹琴？不是随心所欲，而是要弹出高山流水般的‘意境’，指尖不能带一丝烟火气，更不能有一丁点情绪的火星。”

“插花？不是欣赏生命之美，而是要把鲜活的、带着露珠的花枝，按照那些死板的‘规矩’，钉死在特定的瓶子里，美其名曰‘追求意境’，实则扼杀天性。”

“走路？步子迈多大、手臂摆多高、肩膀的角度，都像有把无形的尺子在旁边量着，多一寸少一分都不行。”

“说话？得轻声细语，细如蚊蚋；笑？得‘笑不露齿’，嘴角弧度都得精准控制；就连哭，也得哭得梨花带雨、拿捏着腔调，绝不能嚎啕失了体面……”

柳二龙说到这儿，嘴角撇出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敬谢不敏”意味的弧度，总结道：“那地方，能把野狼驯成只会摇尾巴的家犬，能把喷发的活火山冻成万年不化的冰山！”

然而，柳二龙话锋一转，语气里的那份平静中，第一次染上了清晰的、基于“认识”而非道听途说的认真，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不过，月轩真正的主人，唐月华……这个女人，是那个金光闪闪的精致牢笼里，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有点意思、甚至值得多看两眼的。”

“二龙老师认识她？”凌柒橙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以柳二龙的性格和实力，她口中的“认识”，绝不会是浮于表面的点头之交那么简单。

“嗯，算是有点交情。”柳二龙微微颔首，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层层绿荫，望向了遥远的天斗城方向，眼神里带着一种纯粹的对强者的尊重。“她的优雅，”柳二龙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近乎凝重的欣赏，“不是靠那些刻板的、束缚人的规矩硬生生堆砌出来的。那东西更像是从她骨子里、从她血脉深处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一棵大树，枝繁叶茂，自然而然地舒展着，既沉静内敛，又蕴含着一种强大的韧性。月轩在她手里，不是囚禁人的牢笼，反而像是她自身力量延展出来的一块……领域。”

“领域？！”凌柒橙失声轻呼，这个词的重量她再清楚不过。

弗兰德并未向柳二龙详细说明凌柒橙的特殊之处（那是她的隐私），但柳二龙即将带她去见的人，却恰好拥有与她相似的“领域”之力。

“对，领域。”柳二龙斩钉截铁地肯定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在回忆某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力量交锋。“她那琴声……绝不简单。绝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靡靡之音。我曾经在远处感受过一次……一种非常奇特的力量。像一张由最精纯精神力编织的、无形却细密的网，能精准地抚平最狂暴的魂力波动，甚至能让那些暴戾凶残的魂兽都暂时收敛獠牙，平静下来。”她看向凌柒橙，语气带着一丝告诫，但更像是一种指引和点醒，“柒橙，记住，到了那里，千万别被那些表面上的花架子迷惑了眼睛。在唐月华那儿，优雅不是枷锁，不是面具，那是她亲手锤炼打磨出的剑，也是她最坚固的盾！她教给那些贵族小姐的规矩，在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上流圈子里，就是她们能穿在身上最坚硬的鳞甲，是她们能握在手中最锋利的暗刺！优雅？哼，在她手里，那是实打实能用来杀人于无形的战技！你应该学的是自内而外的那种气质，而不是居于表面。”

柳二龙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凌柒橙心中炸响！

优雅可以不是虚伪的面具？它可以源自血脉深处的力量？它可以被锻造成强大的战技？可以成为保护自身的铠甲？可以化作攻击的武器？甚至能形成一方独特的领域？！

她原本对流于表面的礼仪规矩毫无兴趣，甚至有些抗拒。但此刻，柳二龙的话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她即将踏入的月轩，不仅仅是一个学习繁文缛节的地方。她要去见识的，是那位能让狂放不羁、实力强横的柳二龙都给予由衷尊重、能用琴声编织出强大精神领域的传奇女人——唐月华！她想亲眼看看，那把藏在精致牢笼里的利剑，究竟是何等的锋利无匹？那同样名为“优雅”的无形战技，又是如何在举手投足间施展，于无声处听惊雷？

她们的领域究竟又有怎样的异同？这个念头在凌柒橙心中悄然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