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枯叶掠过炼狱家的屋檐,瓦片上堆积的霜花簌簌作响。林子握着扫帚的手突然顿住——那声凄厉的鸦鸣穿透晨雾,尖锐得像是要撕碎耳膜。
鎹鸦俯冲而下,它的传令的消息令林子寒意顺着血脉直冲头顶。
"炼狱燃寿郎,于泷川谷遭遇鬼舞辻无惨,力战。。。。。。"话音未落,林子手中的扫帚"啪嗒"坠地。
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小诗抱着阳菜僵在回廊下,怀中婴儿突然爆发出的啼哭刺破死寂。
后山的石阶覆着薄霜,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林子机械地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当漫山遍野的墓碑撞入眼帘时,她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些碑石高低错落,青苔斑驳的表面刻着鬼杀队队员的名字,在晨雾中宛如无数双凝视的眼睛。
"父亲。。。。。。"焰寿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沙哑得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
林子抬眼望去,只见那个素来爽朗的男人跪在新立的墓碑前,脊背弯成脆弱的弧度。
他手中攥着的日轮刀不停颤抖,刀柄上的缠绳已经被冷汗浸透。
渡辺广圭蹲在他身侧,喉结滚动了数次才开口:"焰寿郎,先起来吧。。。。。。你这样。。。。。。"话音被呜咽声生生截断。
焰寿郎突然捶打地面,指节在冻土上蹭出血痕:"为什么不叫上我!明明知道是无惨。。。。。。明明知道。。。。。。"
林子的膝盖突然发软,她扶住身旁的墓碑才勉强站稳。
指尖触到冰冷的刻字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总爱爽朗大笑的男人,手把手教她握刀的温度,每次训练后递来的温热茶水。
如今却化作一方石碑,永远沉睡在这片荒山。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剧痛。
就在这时,一缕微光在后山深处亮起。林子眨去泪水,看见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人穿着熟悉的烈焰羽织,白发在风中轻轻飘动,正是本该躺在墓碑下的炼狱燃寿郎。
他的面容带着些许疲惫,却仍挂着林子熟悉的温和笑意。
"别哭。"燃寿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畔。
焰寿郎猛然抬头,双目赤红如血:"父亲?是您吗?"
幽灵般的身影蹲下身,伸手想要触碰儿子的脸,指尖却穿透了实体:"我的孩子,莫要责怪自己。"
渡辺广圭踉跄着后退半步,手按在刀柄上却又缓缓放下。
林子感觉头痛欲裂,眼前的场景恍如梦境。
她看着燃寿郎的魂灵温柔地注视着焰寿郎,突然想起对方常说的那句话:"守护重要之人,便是炎之呼吸的真谛。"
"可是。。。。。。我连您都保护不了。。。。。。"焰寿郎的声音破碎成呜咽,"无惨。。。。。。那个怪物。。。。。。"
炼狱燃寿郎的魂灵轻轻摇头,周身微光泛起涟漪:"你看这些墓碑。"
他抬手虚指漫山遍野的石碑,"鬼杀队的传承,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记住,你的火焰。。。。。。"
话音戛然而止。晨光穿透云层的刹那,燃寿郎的身影开始消散。
焰寿郎扑上前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攥住一把虚无。
林子再也压抑不住,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远处传来鎹鸦的鸣叫,新的任务讯息又将传向各处,但此刻,整个后山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哭声,与山间呜咽的风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