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夹起根油条将一端浸入豆浆,又夹起放入口中,油条的油腻被豆浆的柔和冲淡,口□□汁。
鲁三爷又夹起那笼烧卖,里头烧卖个个饱满,酱色糯米与外头雪白剔透的外皮相映成趣,咸鲜软糯。
紧接着,他点的青菜肉沫肠粉也上来了,这吃食是禾记目前价格最高的,标价八文钱。碟子中间摆着形状貌似宣纸堆在一起的东西,鲁三爷轻轻挑开一点,惊叹着:“这莫不是用纸做的!”
其他人听闻也纷纷围过来:“还真是,你们瞧这肠粉仔细看薄的还能透光哩。”
盘中肠粉晶莹剔透,浸在酱汁里头,鲁三爷用那筷子轻轻一搅,肠粉瞬间染上那酱汁的颜色,紧接着他将挂着肉沫的肠粉往嘴中一送。
鲜、嫩、滑——他脑内只剩下这三个字。
将嘴里那口吞下后,他有些意犹未尽,又将筷子伸向盘中那几片青菜。
托鲁三爷这沉浸式吃播的福,周围旁观者哪能不明白,这肠粉也是道美味。
食肆内迅速又掀起一番“肠粉”热潮,但这一切缘由纪禾浑然不知,此刻她正在厨房中火热朝天地赶做下一波肠粉。
待到日中,人潮才相继退去。纪禾伸了伸疲惫酸痛的腰部,虽然有把握凭借自己手艺打出名气,但没想到开业这天生意如此火爆。
想到开业时舞狮那些表演,她感慨果然营销也是很重要,按先前她手头紧凑,定然不会将银子花在这上面。
为了聊表谢意,纪禾歇业后特地买了些下酒菜,又拎了一壶酒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动身回家。
屋内,宋迟商翻着本册子,那上头染着黑黑黄黄陈年污渍,随着翻动,里头夹着的纸张飘飘欲坠,好似下一秒便要散架。
随着纸张翻动,宋迟商脸上表情愈发凝重。忽然,他听见窗外传来大门推开的声音。
他起身将册子收好,推开窗正好对上纪禾提着东西进来,听见这儿的动静,女孩抬头朝他笑了下,眼神亮晶晶地向这边奔来。
未时阳光正艳,窗沿将烈日遮了个大半,宋迟商垂眸,阴影将他脸上神色隐匿起,他伸手将修长如玉的手指按在胸口上,心底一片温热。
这人傻站在那边干嘛?
纪禾不解,挑眉冲着宋迟商喊道:“快过来,今个开门大吉,可要好好庆祝一番。”
宋迟商快步接过纪禾手上东西,发现颇有分量,低头惊讶道:“怎么还买了壶酒?”
“哎呀,庆祝没有酒作陪岂不是少了一大乐趣,快来帮忙把桌子搬出来,今天我们就在院子里。”
“好。”这句回应随着风飘散在空中,宋迟商想起册子上的内容,走过去将桌子搬出,不着痕迹地向纪禾打听道:“今天开业可有客人刁难你?”
听到这儿,纪禾只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这样的问题,转而又一想,这说明宋迟商对投资上心啊!
于是她当即拉着对方从开业时舞狮揭牌匾开始说起,到后面排队盛况,致力于告诉对方入股不亏。
直到宋迟商低声笑了几声,纪禾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拉着人家手好一会,简直像个登徒子。
一眨眼,她白皙的脸上变得通红,掩饰似的磕磕绊绊道:“坐……我们吃……额,边吃边聊。”
“纪掌柜小小年纪便对厨艺颇有研究,不止宋某明日可否去食肆见识一番?”
此话一出,这她能不答应吗?就算他今日没提,过段日子也是要带他这位投资人去看一眼。
推杯换盏间,二人迅速达成共识。在间隙中,宋迟商借着杯子遮掩垂眸思索着。
这几日应当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