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没用。
老太太半点儿没理会衡玉泽,仍然死死注视着白猫。
衡玉泽心中恐惧突然攀升。
疯了,一定是疯了。
他仗着身材优势,弯着身子挡在了沉灯身前。
白沉灯眼前便只剩下被白光映地分外清晰的长着豆豆眼的花生,随着衡玉泽的动作,后背上那花生的豆豆眼动着,好像成精一般活了过来。
老太太那脖子跟铁焊的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个弯,从盯住地上的猫突兀扬起变作抬头盯着他。
衡玉泽汗毛直立,僵着脸,想要关上门。
地上还有葡萄,直接关门的话,那场面恐怕相当精彩。
可衡玉泽顾不得了。
恰在此时。
有什么阻挡住了衡玉泽的动作,让他关门的动作停滞住了。
他顺着阻力往下望,只见白沉灯不知何时又从他脚边绕过至门侧,挡在门板前。
猫咪“喵”了一声。
说来也怪,听过沉灯的声音不知多少次,但这次一定是不一样的。
声音还是很娇很软,毕竟是猫咪。可此时,这声音居然透着一丝冷,似乎又带着什么别的,好似清透洒脱的意味,让人想到了洒在床头的那一抹皎皎月光。
一声黏糊糊的是什么软烂的东西搅动的声音,在猫咪叫过后,突然响起,被衡玉泽捕捉到了。
衡玉泽后知后觉地望向老人。
也许是老人口中舌头蠕动的声音?
好像更加靠上。
月轮偏移,光芒大涨,这栋建筑被月亮拢进了怀抱,走廊尽头隐隐亮了些,月光如水液一般涌了进来。
老人喉咙发出叽叽咕咕的模糊声音。
衡玉泽辨析着,她说的似乎是“夜……慌?”
沉灯没有去管老人,而是仍看着满地的葡萄。
但是走廊里愈发亮了。
那光亮带着冰冷的锐利。
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不被欢迎。
老人在这样亮的走廊中,缓缓退了两步。
她枯朽的身躯立在墙边,真似奇形怪状的树枝,生长在荒山野岭,又像是一道森森的鬼影,月光照不亮她的面容,遑论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眸。
终于,老人离开了。
蹒跚着,好似忍受着什么痛苦。
月光如刀,刀刀入骨。
衡玉泽已经被深夜奇遇弄得有些胆战心惊了。
什么事啊这是。
紧张过后,情绪有些低沉。
睡意是半点儿都没有了。
脚边,沉灯还在看着那一颗颗溜圆的葡萄。
那葡萄也怪,突兀地看过去,跟叽里咕噜的漆黑的眼珠子一样。
衡玉泽也骂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葡萄哪来的一股眼珠子味儿。
看着沉灯除了和老人对视,脑袋几乎没抬起来过,始终望着满地滚的葡萄,他也心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