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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沈家（第2页）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布置得极其简洁、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物品的房间，房间中央，一张特殊材质的床上，躺着一位身形依旧能看出魁梧骨架的老人。

他头发银白，面容依稀可见曾经的威严，但此刻却深陷在沉睡之中，眉头紧锁，仿佛即便在睡梦里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手腕和脚踝处，隐约能看到与床体连接的、用于监测和必要时进行束缚的特殊装置。

即使隔着厚厚的玻璃和层层阻隔，许应依然能感受到从那具苍老身躯里散发出的、如同沉睡火山般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那是一种经过岁月沉淀、却被病痛折磨得扭曲了的强大，悲凉而可怖。

这就是沈星砚的爷爷，那个曾经年轻有为的上将，也是“基因提升”计划最直接的受害者，沈家所有悲剧的起源。

沈星砚静静地站在观察窗前，看着里面的老人，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有敬畏，有痛楚，有怜悯，或许还有一丝难以磨灭的、源自血脉的恐惧。

他低声对许应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清醒的时候很少了……每次醒来，都只剩下痛苦和狂躁……不认识任何人……”

许应看着里面沉睡的老人，又看看身边浑身紧绷、仿佛被巨大悲伤笼罩的沈星砚，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沈星砚一直以来背负的是什么，他拼命想要挣脱的，又是怎样一种沉重的命运枷锁。

他伸出手，紧紧回握住沈星砚冰凉的手指，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

他会知道的，”许应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他会知道，你现在很好，有了我，现在研究室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突破，以后还会突破更多，我们会一起找到办法……总有一天，他会安息的。”

沈星砚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许应，然后抱紧了眼前的人。

“我的父母，他们分开居住。”沈星砚向他轻轻说着家里的情况，“母亲常年在几个研究所里来回跑，也没有什么固定的住址，因为她曾经质疑要工作……目前的规定是omega必须有所出，否则30岁后就会被强制关在家里，直到孩子出生……”

战乱距离他们这一代其实并不是很远，所以也一直都在鼓励生育人口，甚至设定了这样强制的手段措施。

“她设计了我父亲，有了我，虽然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可她也一直觉得对我和父亲有亏欠，所以之前在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时，她便想要来见见你……也是见见玫瑰信息素的主人。”

沈星砚说了当时第一次易感期，自己趁许应睡着抽取了他信息素的事。

许应一脸的大度：“这有什么事儿，我信息素多的很，随叫随取。”

沈星砚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牵的更紧了些。

许应看向他，摸了摸人的脸：“不要内疚了，都已经过去了，嗯……实在还感觉到愧疚的话，不如今天让我接下来吃第三个冰激凌？”

沈星砚任由他摸，唇角勾着笑，但说出来的话非常冰冷：“你想都别想。”

许应遗憾道：“那好吧。”

之前有一次许应冰激凌吃多了，肚子痛了好久，哪怕吃了药，还有沈星砚的安抚也控制不住的痛呼出声，所以那次之后，沈星砚便给他立了条规矩，三条之内，最多只能吃两个冰激凌。

一旦发现偷吃行为，后果极为严重。

许应一想到当时自己被按在墙上，那人在他身后翻找东西的场景心里就发怵，被狠狠教育了一顿之后，也是再也不敢偷吃了。

“至于我父亲，他手头上的事比我还要多，更是经常出差到处跑，等到哪天，我和朝雾能帮他分担的更多，让他闲下来，我们去见他。”

许应点头听着，问道：“为什么朝雾那么听你的？你应该没管着他吧？”

他是真的很好奇，朝雾这人看起来就像沈星砚的全职冷面管家，任劳任怨，什么都给做，许应好奇沈星砚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沈星砚笑了一声：“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并且……”

“我也是狂躁症的一员，总是需要有个完好的人时刻看着，或者来接手沈家的。”沈星砚说，“我这个家可离不了他。”

许应点了点头，突然问：“他有omega了吗？”

？

沈星砚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但还是回答道：“没有。”

于是许应道：“太好了，我要给简兮和朝雾牵线。”

实验研究仍在继续，沈星砚的躁狂状态也仍旧时有发生，但是他们都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一同战胜这诅咒般的狂躁症，就像许应和沈星砚的靠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