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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衅（第1页）

沈星砚放下书包，转身去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着，完全没理会身后那道几乎要把他后背烧出两个洞的视线。

就在许应快要忍不住再次开口时，沈星砚终于放下了水杯。

他转过身，面向许应。

客厅只开了几盏暖黄的射灯，光线不算明亮，将他轮廓勾勒得有些模糊，却更显得那双眼睛深邃迫人。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许应，目光从他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滑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朵，最后落在他有点小委屈，又亮晶晶的眼睛上，像是在等待主人投喂小鱼干的猫。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沈星砚就这样望着他看，许应被他看得逐渐不自在起来，这让他开始乱七八糟的想，“什么他真好看，现在这人是想干嘛……”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崩了出来。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无声的审视，想要移开视线或者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问“你还想看多久”时，沈星砚终于动了。

他朝许应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

距离再次被拉近，和放学路上那次一样近，甚至更近，因为这一次，是在完全私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

那股雪松檀香的气息变得清晰起来，不再是无意识的弥漫，而是带着明确的指向性，缓缓地、不容抗拒地朝许应笼罩过来，不像之前那样带着攻击性的压制，却更像是一种……圈禁和丈量。

许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却轻轻抵在了冰凉的门板上，退无可退。

沈星砚停在他面前，抬起手。

许应呼吸一滞，几乎以为他要做什么。但那修长的手指只是越过了他的耳侧，轻轻按下了他身后的电灯开关。

“啪。”

客厅的主灯熄灭了，只余下远处餐厅和走廊几盏昏暗的辅助光源，阴影瞬间将两人吞没大半，气氛变得更加暧昧和……危险。

沈星砚的手并没有立刻收回，而是就着这个近乎将许应圈在门板与自己之间的姿势，微微低下头。

黑暗中，沈星砚的声音低沉得像耳语，带着一种温柔的、却又莫名滚烫的质感：

“现在，”他问，气息几乎拂过许应的睫毛，“能安静下来了吗？”

呵。

之前的羞涩仿佛不见了，许应非但没有被这暧昧的氛围和逼近的距离压垮，反而心底里的火烧得他眼底发亮，烧掉了那点故作的无措，只剩下灼人的挑衅。

许应不仅没有后退，反而猛地仰起头，主动将脆弱的脖颈更完整地暴露在对方的视野和气息之下，像一个大胆的献祭，又像一种无声的宣战。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直勾勾地回视着沈星砚，嘴角扯出一个诱惑人心的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愉悦：

“班长，”他几乎是用气声在问，呼吸故意放轻，扫过对方近在咫尺的下颌，“你所谓的‘安静’……是指让我闭嘴，还是指……让我动不了？”

他的话像带着小钩子，充满了危险的暗示和直白的挑衅，同时，他那只没被困住的手悄然抬起，没有推开沈星砚，反而用指尖极其大胆地、轻轻地勾住了沈星砚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若有似无地绕着，带着点玩弄的意味。

“光靠关灯和吓唬人可不够。”他继续火上浇油，指尖甚至得寸进尺地蹭了一下对方领口下微露的锁骨皮肤，“班长，你的‘后果’……就这么点程度？”

他玩的很开心，同时也在赌，赌沈星砚的冷静自持到底有多坚固，赌这层完美面具之下是不是也藏着和他一样躁动不安，期待着更加刺激的东西。

他就是要撩拨，要挑衅，要把这人从那种游刃有余的高台上拉下来，逼他露出更真实、更失控的模样。

这才是许应的本性。

他享受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享受这种明明被对方的气息压得心跳过速、却偏要反过来去撩拨对方神经的刺激。

他想要看到沈星砚更激烈的反应，想要他用更强势、更不容置疑的手段来“管教”这个不听话的自己。

果然，沈星砚按在开关上的手顿住了。黑暗中，许应能感觉到笼罩着自己的雪松气息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沉郁、更具侵略性，仿佛被他的不知死活彻底激怒了，或者说……挑起了更深层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