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砚回来了,可是匆匆又走了,两人没能见上一面。
自那之后,许应就很少再进入对方的房间了,除去半个月一次的定期打扫,可他也不会再四处打量,只是当任务一样做完之后就立马出去。
许应当时想的是,也许对方并不在意自己做的这些,他用错方法了,可是今日,他才发现,那些蝴蝶结的形状和他自己绑完的是不一样的。
沈星砚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床脚的丝绒小方盒上,扎着的丝带因为时间过的久了些,颜色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亮,但依旧被仔细地系成一个完美的蝴蝶结,看得出保存者的小心翼翼。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那些被许应刻意遗忘的、带着笨拙心意和些许酸涩的回忆,随着这个盒子的出现,重新变得清晰无比。
许应感觉喉咙有些发紧,他没想到,其实对方是看过的,只是看起来好像没有动过,他以为,以沈星砚那时的忙碌,这些东西大概早就被遗忘在了这些地方,而他又固执的不去看,不想就这么在一句话都不言中,把偷偷准备好的东西又偷偷丢掉。
沈星砚沉默地走过去,俯身将那个小盒子拿了起来,他的指尖轻轻拂过丝带表面,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重。
“这个,”沈星砚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一些,“我后来看到了。”
盒子里装着的是那个可以重复回话的按钮,以及那个和鹦鹉类似的小蘑菇头。
原来不见了的小蘑菇头在这里。
沈星砚又在这时从自己的书桌下取出了一个大些的盒子,盖子一打开,里面是心型瓶和已经被展开叠好的星空纸,上面还留着许应的笔迹,甚至包括那张许应手写的、画着同样爱心的生日贺卡。
许应打扫的时候有时候会无意间扫过去一眼,不过他确实没怎么留意,只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很多的礼物都像是原封未动的放在那里。
后来,他不再关注,偶尔发现东西好像有些不见了,也只当是沈星砚把那些东西无用的东西丢了出去,没想到都被对方好好的保存着。
熊猫玩偶依旧被放在床上,那束永不凋谢的玫瑰虽然是在角落,但是被插进了一个花瓶。
原来,早在他不曾留意的时候,一切就发生了变化。
那天,沈星砚记得外面下了点儿小雪,天气很冷。
他的18岁成年礼确实事务繁多,与其说是生日,不如说是生意交流场,他得一直保持着得体的仪态,见各种各样的人,从早到晚。
他起的早,又喝了不少酒,因此晚上人潮散去后,沈星砚一个没挺住就在沈家的沙发上睡着了。
不过他睡得并不安稳,大约凌晨不到4点的时候便醒来了,家里很安静,他独自开着车,回到了许应所在的小家。
在那个时间点,许应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睡着了,因为那几天并不是假期,每天都要上课,早上6点半的时候就需要学生们到达教室晨读。
许应等到了凌晨两点,便忍不住困意,回去睡觉了,所以也不知道在他睡着后,他等待的人回来过。
沈星砚没有吵他,轻手轻脚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过来一趟,而不是待在沈家睡觉。
就当是回来拿点还没看的资料好了,沈星砚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进入到房间,打开卧室灯后整个人呆了一下。
最显眼的要属那束玫瑰捧花,摆在他的书桌上,背后靠着墙。
沈星砚坐在椅子上,盯着那束花看了一会儿,捧起花将其转移到了角落。
那束玫瑰捧花是折纸做成的,沈星砚想,把这束花放在角落才最不容易因为被触碰而伤害到。
他也看到了桌子上的爱心瓶,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已经被卷好的纸,拆开了蝴蝶结。
纸上写满了许应一直以来没能说出的话,还有他写下来的生日快乐。
他一张一张的取出看完,又一张一张的重新卷起来,系好蝴蝶结放了回去,之后把目光移到了床上。
沈星砚像是摸猫一样把熊猫玩偶抱在了怀里摸了一会儿,同时也注意到了有4个按钮的,扎着绑带的,不知是什么的小玩意。
他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依稀想起之前已经好像在某个亲戚的小孩里见过这种东西,是可以发出声音的那种。
所以沈星砚没有碰,他不想打扰到许应的睡眠,最后他的视线放在了电脑桌鼠标旁的蘑菇头上。
这个东西他就是真的没见过了。
沈星砚看许应在心形瓶里的手写记录看的有点儿久,正想琢磨一下这个蘑菇头是什么小东西时,就收到了朝雾发来的消息,说是奶奶不小心磕到了头,让他回家一趟。
于是沈星砚从床头柜找了个小盒子,带走了电脑桌上的小蘑菇头,像是没有回来过一样,轻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家,又在某一天把这小蘑菇头带了回来,装进了和那4个按钮一起所在的小方盒。
他唯一没能见到的是许应做的小蛋糕,因为他没有想到过要打开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