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重新闭上了眼睛。他竟然希望时间就此停滞,他可以永远保持这种感觉。忘记责任、忘记苦痛、忘记……他自己……
难道她是他从没见识过的更高阶的魅妖?魅术已经登峰造极,即便是最痛苦的吸食环节,都能令男人醉生醉死,甘愿为她沉沦?
可他又怎能沉沦?
一念沉沦一念地狱。
他扶着墙面的手不觉用力,在墙上留下沉沉的指痕。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嘤咛,像是她终得餍足之后轻轻的喟叹,又像是身子疲累到极限的轻吟,白紫瑶拥着他的手倏然松开,整个人便朝着地上跌去,云别尘瞬间睁眼,单手一捞,便擒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拢在了自己身前。
她像是彻底晕厥了过去,双手无力垂地,她的头也向后无力地垂去。
看着怀中人的身子由虚弱一点点恢复丰盈,看着她那张还没他手掌大的小脸缓缓地重新水润光泽起来。云别尘目色越发冰寒,眸底杀意越发锐利。
她吸食他阳气的过程,但凡再叫痛苦一些,他都会放她一马。
可不仅没有任何痛苦,甚至从始至终都他如登极乐,欲罢不能地只能任由自己沉溺其中。
这般魅妖,实力强悍,恐怖如斯。
他抬起另一只手,慢慢地伸向她纤细的脖颈,掐住了她的咽喉。
他莫名有种预感,今日不杀了她,定会成为引他破戒的首恶元凶。
因为,他竟拒绝不了她。
他的手中骤然收紧,即便在昏迷中,白紫瑶的身子也痛苦地瞬间绷直,她的眉头更是紧皱在了一起。
云别尘五指关节渐渐发白,只要再用一点力,他就能将她的脖子瞬间掐断……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白紫瑶只觉得脖子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马上就要被掐死。
最后关头,她挣扎着骤然睁眼,挥舞着双手就要去扳开锁在她咽喉的铁爪。
可募地闯进眼帘的却是一个有些昏暗的,全然陌生的空间。
白紫瑶本能地抬手去抚自己的脖颈,一切都像是她的幻觉,她对面并没有人,她的脖子上也没有恐怖的大黑爪子。
她用手肘撑起很是疲累的身子,勉强坐起了身。
应该是昨夜的梓柔被苏怜儿那只丑陋恐怖的大狐狸精掐过脖子,才会做这样可怕的噩梦。
只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她抬起头,探究的目光向四周扫去。
这是一间陌生的卧房,房间不算狭窄,却莫名给人一种逼仄之感。
床边的帷幔是红色的缎子,比梓柔的罗帷沉重闷气不知多少倍。
床前没有梳妆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造型笨重的红木条桌,桌上堆着一摞厚厚的本册文书,干涸的砚台隐隐散出一股死掉的墨臭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