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怜儿说得都是真的,幕后的黑手便只会是一人。
可她那样的爱他,他又是那般好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梓柔的嘴唇惨白一片。
狐妖的得意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之所以能嫁给燃之,都是在为我铺路。我并不惧告诉你任何,神明后裔的心脏,我一时是吃不下的。需得激出你心中最大的凶戾之气。”
就在此时,一阵莫名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忽然从外面传来。
梓柔一惊,又很快转惊为喜。
是萧郎!这次真的是燃之来了!
狐妖苏怜儿的鬼话她半句也不会相信,她甚至怀疑那晚强迫她的男人是狐妖苏怜儿搞的鬼。目的就是为离间他们夫妻。
狐妖也似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却没有任何慌乱,她闪身到梓柔身后,一只爪子仍然扼住她的脖颈,一只爪子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似乎想要叫她好好观赏眼前情况。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升起,可不等梓柔多想,挡在她面前的那扇木板墙竟忽然发生了变化。
黑沉的颜色越褪越浅,最后竟然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尽管还有一层隔膜状,似乎是什么结界的东西,但足以叫她将前面的世界看清。
她却没想到,出现那里的空间竟然是她的卧房!
她的床榻之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她的丈夫萧焱。
今日的他依旧一袭白衣,发头戴白玉冠,他正背对着梓柔,坐在她的床上。
即便是坐着,他的背影也透着一种清峭的孤直,梓柔的目光贪婪的描摹着他挺拔俊逸的身形轮廓,她只想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论之前有过何等猜测,真正看到萧焱本人时,她的眼眶里也只剩下酸涩和委屈。
她的萧郎、她的燃之一定没问题,他那般美好的人物,绝不会跟苏怜儿嘴里的脏污烂事有半点关系。
虽然她不知道那狐妖到底用了什么结界手段,叫燃之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她,但她坚信用不了多久,燃之就能破除所有妖术,将她和他们的孩子救出去!
就在她激动得热血冲顶之时,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闯进来一名小厮。小厮站在外间望着里面的萧焱满眼惊惧,“郎君,不好了,梓家大公子突然造反叛乱,被下旨抄家斩首,大公子他不服,逃到咱们家了!”
梓柔心头一颤,阿兄?
梓家大公子分明就是她的兄长梓君玉。
可是她的阿兄行事最是正直,对皇帝更是无比忠心,怎么可能会造反叛乱?
没等她反应过来,从门口又闯进一个人来。
那是一名穿着武官官服的年轻男子,绯色的衣摆因急促的奔跑而翻卷着,他停在门口位置,一手撑住门框,望着屋里的萧焱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地喘息着。
可就是这样仓促狼狈的状态下,他的容貌依旧惊人的秀美,盔帽下的五官十分清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有着一种刚毅的俊美。他的眉紧紧蹙着,用力咽了下口水,换了口气,才抬脚走进屋里。
一旁小厮刚要说话,就被萧焱摆手摒退了。
萧焱站起身,望向来人,并没有先开口。
梓君玉的脚步有些踉跄,奔到萧焱近前,急声道:“燃之,你可有柔儿消息?”
梓柔只能看到萧焱的背影,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听他声音淡淡的,“兄长可是查到了什么?”
梓君玉抓住萧焱的手,“事发凶险,我若不走这一遭,恐怕再没机会见你。燃之,柔儿心善,不愿猜疑什么,你又是方外高人的心性,从来不理俗世。只有我素来多疑,你的那位义妹苏怜儿我总是觉得不一般,查后才知,她的身份虽真,人却有疑问。苏怜儿从小吃不得樱桃,据她家邻居说,小时吃过一次,起了一身的红疹,高烧几日,差点搭一条命,“如今的苏怜儿却极爱樱桃,这其中定有鬼。”
听到这里,一直强撑着一口气的梓柔终于忍不住地泪流满面,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她的人,永远都是她的父亲和阿兄。
当初她拒了那么多难缠的亲事,阿兄总挡在她身前,替她拦住那些棘手的人情世故。
阿兄说只要是她认定的事,都会为她兜底。
她看中萧郎,他便方调查求证,直到确认萧郎是真正的好人,他才鞍前马后的护佑妹妹勇敢追爱路的安全。
婚礼前一夜,阿兄捏着她的脸,笑着说,嫁人后,就不能扯着阿兄的胳膊到处去玩了。也不能因为爬山脚疼,就蛮横不讲理的叫阿兄背着了。
那时阿兄明明在笑,梓柔却哭得好惨好惨。
她差点不想长大,不想出嫁了。
阿兄抬手在她额头上笑着“爆了颗栗子”,还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