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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跨年夜中（第2页）

男人一本正经的微微一笑：“瞧我，在「沉思」里沉思得太入迷，什么都给忘记了。不过，这或许就是缘分了，否则我也不会等来一位很有好奇心的漂亮姑娘，有了机会同她展开一场也许我们彼此都能够记挂很久的邂逅。”

说这话时，他那双墨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小薇，像漩涡般锁着她，仿佛整间咖啡厅的喧嚣都已然成了她与他的背景音。

他几乎是有些残忍的肆意释放着自己的魅力，仿佛势必要让眼前这个可怜的、不善言辞的内向姑娘，一辈子都栽在他身上一样。

小薇的脸颊果然在一瞬间变得滚烫无比，她简直要手足无措了。

好在一声脆响及时解救了她。

不远处咄咄逼人的训话声越来越凶狠，不知谁出言顶撞了为首的巡查官一句，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后，被连人带桌子的掀翻在了地上。

男人低头看了眼脚边飞溅过来的碎瓷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弹了弹火光零星的烟灰，他认命了一般叹息道：“好端端的地方被闹腾得乱七八糟，哪里还叫人待得下去。”

微蹙的眉峰透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似乎是猎艳的好兴致被打断，那么说走就走，也是他们这一类公子哥儿惯常的作派。

“您要走了？”小薇没能掩饰住自己语气里的失望。

男人不置可否的站起身，晃了晃手中的烟：“你押了多少？”

小薇一愣，简直不知道男人是如何获悉她们在他身上做下了赌注这一回事的，不敢置信地回头估量了一番休息室距离吧台的远近，她来不及多想，只是一脸迷茫的回道：“……三十个星币，我赌您——”

男人忽然似笑非笑的抬手“嘘”了一声。

“你是个好姑娘，”他说：“我就算再不喜欢香烟的味道，也不愿让你赔掉那三十个星币。”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抬起，一缕薄烟便从他唇间缱绻溢了出来，仿佛一捧半透明的纱。

小薇几乎是瞠目结舌了：“您怎么会知道……”

男人促狭地冲小薇眨了眨眼睛，无意替她解惑，只是施然脱帽致意，道了一声告辞：“有缘再见吧，好姑娘。”

说完，他不待小薇回应，便转身向着咖啡厅门口走了去。

那里挡着一位核查公民信息的青年巡查官。

“公民ID是多少？”

巡查官见人过来劈头就问，同时将手中的便携式基因扫描仪径直朝着男人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摁了过去：“需要核验一下你的身份芯片才能放你离开，请配合！”

巡查官嘴里说着“请”，行动上却张狂的毫不客气。男人脸上的表情因此消失殆尽，英俊的五官变成了一种阴沉沉的漂亮。

他在终端上点了几下，淡蓝色的公民证投影倏地跃出，却只态度轻慢的在巡查官面前一晃即收。

垂下眼帘睨着对方，他明知故问：“查好了吗？我可以走了？”

巡查官瞬间阴沉了脸色，右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枪套：“你在和我开玩笑？这么一晃，我能看见什么？”

男人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淡漠至极的视线落在巡查官脸上，沉默了片刻，他低笑出声：“是啊，我是在和你开玩笑——”

他那一双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眸子直视着巡查官的眼睛，吧台上方柔和的射灯光线衬得他的表情简直是柔情似水：“——所以，你为什么不笑呢？”

分明是温柔如情人耳语般的呢喃，对面的巡查官却因此猛的神色一滞，瞳孔骤缩起来。

眼前斑驳一片，巡查官被自己身体里汩汩奔腾的血液吵得了震耳欲聋。

他先是觉得了窒息，然后喉咙突然不受控制地震了震，随即便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穿透皮肉拿捏住了他的声带，人为的强迫他在毛骨悚然中扯出了一抹荒谬至极的笑声来。

……他笑、笑了？

……为什么会笑？

因为……恐惧？

不，不不，谁会因为恐惧笑出声？

当然是因为开心……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