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死了。”
按照她的计划,她只要两眼一闭不睁,在离佛祖最近的地方两腿一蹬就能直上西天。
在飘飘然即将蹬腿升天之间,她听到有僧童稚嫩的声音从树下传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何处惹尘埃……恍惚中,她发现体内的力量被压制住了,从前施展的禁咒不再发作。
她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其他人。
“死去应知万事空,何苦给人去添堵。无尘啊……就该不染纤尘,你又何苦误他。”她看着蔚蓝澄明的天空,捂住了刺疼的眼睛。
虽说她的尸体不会轻易腐烂,但是挂在树顶上被人瞧见,应当能活生生把人下掉半条命,估计在她死后还能捞个“缺德”名声,这实在有损她一世英名。
她直挺挺地立起来,抱拳道:“不知是哪位高人相助,在下这就告辞,不污染这佛门净地。”
离开前,她最后回望了一眼庙宇中那棵直插云霄的菩提神树,陡然决定道:“从此以后就没有陆灵镜,只有明镜了。”
之后,她便直接下山了。
“我听若水说你们去又生园探险还没出来,曾去那里找过你们,可惜没找到你们。我就一直在外游历了。”她从菩提山下来后直接去了那个秘境,也是在那里遇到了郁齐飞。
“没把我们两人忘了就好,我还以为您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呢!”
“有一说一,小鱼可比你们两个小时候可爱多了。”
“师父!”
“但我一样爱你们。”
苗语棠这下子连气也生不出来了,可恶的师父,一个棒子一枚枣子!偏她就吃这一套!
夜风习习,吹雨入室,空气也多了凉丝丝的潮湿意味,明镜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师父,您现在身体不好,就回去吧。”
“再等等吧。”她说,“我今天没想把他气走的。”
苗语棠听着她轻飘飘的语气,无端端觉得难过起来,捂住了她冰凉的手,“师父,这么多年等过来,你心里不苦吗?”
“等是不苦的,不被爱才苦啊。”明镜感受到手上的暖意,笑了笑,“那些年我一直等着他给我解释呢,还想着等他下来定要跟他算账。。。。。。心里一直期待着,所以一点也不觉苦。”
“嗯?”苗语棠道,“那您算账的本事可真差劲,“就今天说了两句冷言冷语,还把自己郁闷坏了。”
明镜看向门外摇曳的灯影,“我是被那老秃驴的话影响了,什么误他不误他的,让他自己做选择。”
“您觉得他会回来吗?”
“虽然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但是他会回来的。”
“您这么笃定?”
“我了解他,他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
“万一真被您气走了呢?您要去千里追夫吗?”苗语棠好奇道。
“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明镜轻敲了一记她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