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云和王一舟翻过巨石,架着轻功一路来到开阔之地。远远就看见前方人头攒动,二人怕被发现,只得隐在五丈外的树上。只见正前方阴凉处扎着两顶帐篷,一小队人沿着密林出口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坏了,他们在架弓弩。”王一舟压低声音道。林青云登时骂道:“抢东西还要取人性命,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险恶。”王一舟道:“别生气,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林青云摸了摸腰间的火铳,又看了看远处的帐篷,突然灵机一动道:“既然他们如此辛勤,就让我来给他们放把火助助兴。”
王一舟低声道:“你别乱来啊,引起山火可不得了。”林青云微微一笑道:“放心。我有分寸,看见帐篷旁边的火把架子了吗?我只点帐篷,决计波及不到其他。”王一舟看了看道:“这么远,咱们如何隔空放火?”
林青云得意地指了指腰间的火铳道:“就靠它了。”王一舟恍然大悟。“那你预备什么时候动手?”
林青云轻声道:“还不是时候,等一等。”王一舟一脸好奇:“等什么?”林青云微微一笑道:“等风来。”
两人在树上静静等候,不一会儿一阵微风袭来,轻轻拂过两人额前的碎发,王一舟转头看向林青云。林青云此刻已经点燃了火折子,升起了一股直烟。
王一舟轻声道:“现在吗?”林青云摇摇头:“耐心些,再等一等。”
又过了好一会儿,此时风势渐长,已经吹起了两人的衣摆,烟雾也向一侧散开。
“就现在!”林青云将火折子递给王一舟示意他朝帐篷的方向抛出去,几乎是同时,她点燃火线,发射了弹药,只听哔、哐的两声响,火苗噌得窜了起来。
借着这股西风,火很快烧到了帐篷,又一路蔓延至蓬顶。只见黑烟滚滚,底下的人群顿时大乱。帐篷里的人慌慌张张地捂着口鼻从里面逃了出来。这些人只带了饮水,前方是密林,后方下坡是官道,哪里有水源可以灭火呢?只得任由它烧着。
从帐篷里跑出来的人顾不得抢救里面堆放的箭矢,反倒是骂骂咧咧地吵吵开了,言语间意有所指:“陆锦松,你好歹毒的心!不过是争功而已,你竟然指使人放火,是打量我们青城派好欺负吗?”
他口中的陆锦松是华山派的人,不止在华山,就是在六大派之中也很有声望。果然,华山派的弟子们一听就不乐意了,有人忿忿不平地嚷道:“余少杰,你别含血喷人。要不是师父的命令,你以为我们愿意和你们青城派一起吗?我华山派弟子恪尽职守一直在架弩搬箭,你们青城派不出力享清福也就罢了,还把失火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余观主当真是好家教,教出一帮恬不知耻的徒弟来。”
余少杰看有人敢跟他公然叫板,登时火冒三丈道:“混蛋!你敢侮辱我师父?师弟们,咱们今日便一起领教华山派的松山剑法。”眼见双方剑拔弩张,正在前线安放弓弩的陆锦松赶紧回来安抚道:“余师兄,您稍安勿躁。火不我们放的。”
余少杰冷哼了一声道:“这里除了我们青城派的人,就只有你们华山弟子,不是你们的人放的火,难道是我们自己烧自己吗?笑话。”陆锦松好言劝道:“余师兄,我们同领师命,在这守着宋阳镖局取回龙吟决。如今大事未成,怎么会干出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来?还望余师兄明辨是非,以大局为重。”
余少杰听他一顿训,面子上很过不去,咬牙切齿道:“陆锦松,你少在这里巧言令色,混淆是非。总共就两个帐篷,怎么偏偏就烧了青城派的那一顶?如今还敢拿大局来压我。哼!别人让你三分,我可不怕你。诸位师弟,咱们青城弟子不能叫华山派的欺负了,都给我上!”
顷刻间,两边混斗起来。青城派人多势众,原先还在架弩的华山派弟子眼见情势不妙,纷纷放下弓弩过来驰援。同为六大派的弟子,一开始两边还有些顾忌,后面打斗愈发激烈,下手失了轻重,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伤了一大片。
林青云和王一舟顾不得看热闹,两人趁乱将架好的弓弩推倒,又将弓弦通通割断,直到这些杀器彻底没了威胁才稍微松了口气。
陆锦松是华山派的二弟子,头上还有个师兄赵云,但他天资聪颖,武功是华山派弟子里最好的。反观余少杰,虽然贵为青城派的大师兄,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余观主私生子的身份,平时练功偷奸耍滑,武艺实在上不得台面。
两人刚对上没几个回合,余少杰就被陆锦松压着打。陆锦松也不伤他性命,专挑皮糙肉厚的地方招呼,疼得余少杰哇哇大叫。青城派的弟子听到他呼救,有些也想去帮手,奈何自顾不暇,也有一部分人本就对余少杰嚣张跋扈的作风颇有不满,如今正好让他受些皮肉之苦。
两派缠斗不休,竟连多了两个人都没发现。林青云和王一舟驾着迷踪步,挨个点了众人的昏睡穴。
陆锦松不愧是华山派的高手,他马上有所察觉,一手松开了余少杰,一手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林青云给王一舟递眼色,两人迅速交换了位置。王一舟虚晃一招将陆锦松引到了三丈之外。林青云这边手脚不停,继续解决余下的两派弟子。可怜余少杰刚刚窃喜逃脱了暴揍,下一秒就被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