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让明月照挪了个位置,自己坐在靠外的地方,一边帮忙遮挡风霜,一边拆牛皮纸。
从里面拿出一块饼干递过来。
明月照接过来,薄薄一块饼干上撒了点晶莹的白糖,一口下去,很酥脆,也很香,但味道着实一般。
她生着病,胃口本就不好,只吃了一块垫肚子,便摇头不再吃。
傅安和……
傅安和也不爱吃,只是看明月照吃,他也跟着吃了一块,眉头努力展平,味如嚼蜡,吃完一块也不再吃,见明月照没有兴趣,只能先包起来。
盐水终于输完,天色愈发昏暗,傅安和骑着自行车,在月光的迎送下载着人回到傅家大院。
他们走的后侧门,可以直接进傅安和的小院。
小院和正院完全隔离,旁边能听到欢声笑语和孩子的尖叫声,按照原主的记忆,那边住着傅安和的父母和弟弟。
从商定结婚到领证,以及去医院,全程有半天的时间,傅安和这个亲儿子没有跟家里人提过一嘴。
而亲儿子‘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亲爹妈到现在都没发现,更不知道一天时间不到,未婚儿子闪变已婚。
傅安和更没提要带她这个新媳妇去见家长,仿佛这两边住的只是邻居。
不,连邻居都不如。
傅安和没提,明月照便也当做不知道。
“你睡床,我今天先趴桌上,明天让人弄一张小床过来。”
傅安和放下饼干,拿出洗脸盆和洗脚盆,热水壶里的水是中午他去隔壁倒的,他一个人够用,但今天多了个明月照,就不够了。
“这是我的洗脸盆和洗脚盆,你先将就着用,明天我给你去买新的回来。”
说着,他把床上的被子和被单抱走,暂时放到书桌上,从衣柜里拿出晒过的被子和洗过的被单铺好。
男人就像是天生适合干家务,这么多事情,他轻轻松松三两下就完成了。
明月照已经欠傅安和很多,虱子多了不怕咬,等傅安和做完,明月照已经用傅安和的脸盆和毛巾洗完脸。
傅安和的毛巾很干净,带着点皂香。
毛巾上也没这里缺几块毛,那里破个洞,规规整整挂在那里,一点不像这个年纪的青年,更不像她家那个老头儿,洗脸毛巾比家里的抹布更黑更破,她妈拿来当拖把都嫌脏。
被子很暖和,被面带着螨虫被烧焦的焦香味,还有一点点被套洗过的皂香,好闻的明月照有点饿了。
明月照洗完脚,还来不及去倒洗脚水,傅安和就顺手端起来出了门,倒完水,拎上水壶:“你先睡,我去隔壁弄点热水回来。”
明月照钻进被窝里,几乎是刚躺下,困意汹涌,眼皮仿佛上了胶水,黏的人睁不开。
她努力睁开眼皮,尽量不让自己睡过去,屋内的钟摆哒哒哒的发出规律的动静,头顶的白色纱帐上被撑平,纱帐后的天花板在细细小小的格子间映出一个个小人像。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小人像们愈发生动,仿佛一幅幅会动的原始动画。
生动到她似乎能听到小人像们闹翻后争吵的声音。
嗯,越来越吵,且动静距离这里也越来越近。
明月照睁眼坐起,意识清醒。
那不是幻觉,她听到了孙红星和孙华的喊声。
他们进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