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把阿娘重新带回屋子后,虞知春便捧着师父给的那一壶酒喝了起来,刚开始他是慢慢喝的,因为想着会晕,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直到慢悠悠喝了半壶都没什么事,他就觉得自己是那个天选之人了。
于是乎,等第二天窦阿娘在院子里没见到他,来到他屋里叫人时,就发现一整个空了的酒壶和一个浑身酒味醉醺醺的虞知春。
那一天,虞知春昏了半日,不,再加上夜里的话,是一日半。他那一天不仅给窦阿娘添了不少麻烦,还放了跟师父一起学武的鸽子。
于是后来,师父再给他酒的时候,他通通把这玩意改造成了吃食。
决心再也不碰。
虽说后来,他还是没少在师父那里吃。
虞知春用勺子舀了一口蛋羹,先在味蕾中爆开的不是蛋香,而是微微咸润的嫩豆腐的糯感,别说,这酒做调口配上吃食是真不错。
有了这料,他恐怕都能在镇上开个小餐馆了,不过虞知春也只是想想。
别说做法费时间,就单说酒这东西,都是一笔不小的成本钱,师父给的酒不算少,但若是用来开餐馆,那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虞知春也悄悄去买过酒吃,他尝了后,发现跟师父拿的一点也不一样,他甚至怀疑那卖酒的人是不是看他是个小的,专门给他多掺了水。
于是他就站在人家铺子前盯着,直到把打的酒水喝完,虞知春便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是没骗他,人家出的货一点不掺假的,卖的便是这般的东西。
自那以后,虞知春再也没有从外面买过酒水了,尝过烈酒的他认为那都是假酒。纯粹用白花花的银钱买水喝。
闻景元瞧着碗里的蒸蛋,因为虞知春舀的时候手下微用了些力,本该在最底下的雪白嫩豆腐翻了出来。
他用勺子挖了一块,入口先感受到的是独属嫩豆腐的软滑,仿佛坐了滑滑梯般一下便顺到了胃里。
随后品味到的则是倒转后的蒸蛋,可能因为他们回来晚的缘故,窦阿娘便把这蒸蛋多在锅里放了会,正是这么一会,蒸蛋上便出现了细细密密的蜂窝状孔,口感虽不如芯里的豆腐嫩滑。
但只需用牙齿轻轻咬下,那微微的阻力刚好带出酱油的香咸,一口爆汁,炸开在闻景元的舌尖上,三种食物的味道在嘴巴里释放,而点睛之笔则是那酱油。
虽样子与现代的黑稠色不同,但味道却极其相似,这味调料同样,闻景元没有在他大哥家见到过。
看到闻景元的碗里又空了,虞知春便又想给他舀一些蒸蛋,他觉得冬日配上这道菜来说,实在惬意。
只是闻景元却用手挡住了虞知春伸过来的勺子,里面的豆腐快要滑出来了,一旁的窦阿娘见状赶紧把自己的碗递了过来,再晚点蒸蛋豆腐就要落到桌上了。
“我想喝些鱼汤,上次喝后便十分想念,想念至今。”闻景元看着虞知春失落的眼睛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虞知春就不再伤心了,他还以为闻景元吃不惯这道菜呀,原来是他的鱼汤更诱人。
“那你早说,我早给你舀,不过现在讲也不晚,这汤便是最后吃才好,一口菜一口肉一口汤,这么吃完,保管现在你一路走回家,身体都是暖洋洋的。”
闻景元从不知道喝汤还有这样的讲究,他平常喝的最多的就是酒,喝过的汤,硬要说的话不知道燕子的口水算不算,他真诚的问道:“只有最后吃才好吗?”
这问题把虞知春问的一愣,他看人不像打趣他的模样,想了想才回道:“也不尽然,若是逢天寒、下雨、落雪时匆匆赶回家,先喝上一口热腾腾的汤是最好的,其次便是我刚刚说的法子。”
“这样啊。”闻景元了然的点点头,他的手覆在了虞知春的手背上,见对方阻止了自己要掀起鱼汤的木盖的手,虞知春疑惑的望了过去。
顶着两人的视线,闻景元倒没一点不好意思:“那我的胃口还有好多,我想听你的,等到最后再喝鱼汤,把它用到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