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拐子猖獗,家里人再三交代不能吃外人给的东西,三郎四岁了,不长记性可不行。
谢三郎吐舌,“娘不在。”
打不着他。
谢经帆这才注意到家里过于安静了。
方才回来带走三郎四郎好像就没看到人,爹和大姑也不见了。
他问三郎,“娘呢?”
“去大姑家了。”
“大姑呢?”
“赶集去了。”谢三郎已经听得懂话了,稚声稚气地表述,“大姑买驴,三郎四郎骑驴,需哥儿全哥儿也骑驴。”
需哥儿全哥儿是大姑家的表弟。
听这意思,大姑是要把表弟也送走?难不成谢家在外面真有仇人?还是说兄长服役惹了祸会殃及家里。。。
梓州路每年都有因服差役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这次到他家了?
谢经帆心头一慌,把三郎推给王大米,自己弯腰抱起嚼慢咽的四郎,“走,去我大姑家。”
买牲口是大事,加之谢氏闹出的动静大,村里很快就传开了,路上碰到人就眉飞色舞议论两句。
楚氏是第二天知道的。
她煮了四个糖水蛋拿去吴家,吴阿郑告诉她的。
“你说李阿谢平时多精明的人,居然背着十五贯去买驴。。。驴有什么好?要买也是买耕牛啊。。。”
天放晴,该给豆苗施肥了,郑氏干不了重活,便把攒了多年的布裁了给儿子缝新衣。
喜欢热闹的她坐在门前的石墩上,谁路过就跟谁聊几句。
至于身旁的人是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耕牛多好啊,能犁田,能代役,能坨物,便是死了还能卖牛肉。。。”她细数买耕牛的好。
楚氏就在这时连碗带勺递了过去,看着她舀起一颗鸡蛋放嘴里,笑眯眯道,“不错,对,买耕牛更划算,李阿谢真该买耕牛。。。”
一连串的附和叫郑氏眉开眼笑,一匣子话倒珠子似的往外冒,“你知道吗,王尚找媒人给女儿说亲了,扬言给五贯作嫁妆。。。”
这世道,女子没有是嫁妆嫁不出去的。
五贯钱看着多,也就能嫁个五等农户,如果想嫁个家境好点的,嫁妆少说得十贯。
“你给。。。”郑氏抬眉,想问面前的人给女儿准备了多少嫁妆,话到一半卡壳了。
打死她也想不到来的是虞阿楚。
想到自己吃了她给的糖水蛋,她低头一呕,想把刚吃的吐出来。
赤红着脸质问楚氏,“你。。。你是不是往里下了毒。。。”
手捏着碗,嘭的摔了出去。
碗裂开,碗里的鸡蛋滚出来,糖水铺了一地。
“没有。”楚氏撇一眼脏了的鸡蛋,好脾气解释道,“我看你瘦得脸颊都凹了,专门给你煮的。”
“。。。。。。”什么意思?阴阳她穷吃不起鸡蛋?
郑氏的脸由红转青,“我瘦还是胖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