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从慈安寺出来时,正是艳阳高照,无人的小道上树影斑驳的撒在他的脸上。
静安大师虽惋惜他于佛法修行的天赋,却也道一切自有缘法。
想当年初见,少年尚且青涩,与他们谈经论道,毫不逊色,如今却也弱冠之年,要还俗娶妻生子了,如此也好,也好。
林中静谧,清风徐过,吹散暑气残留的燥热。
一只麻雀落在树稍,摆着头梳理着羽翼,刚要叽喳几声,便被几道身影惊飞。
几个土匪打扮的大汉从树后蹿出,手握刀枪棍棒,一脸凶恶带着奸笑,脸上写满了来者不善,向了尘缓缓靠近。
“打劫,将身上值钱的都交出来。”原想劫个富家小姐夫人,但不敌人家带的护卫多,不过好歹有个落单的和尚了。
了尘见此,面色一沉,乖顺的将手伸入袖中,作势要掏银两。
树冠高处,隐藏许久的上官涟,看着几个土匪的眼神如看死人般冰冷。
只是不待她出手,底下的了尘估算着距离,屏住呼吸,从怀中掏出药粉洒向土匪。
土匪们被药粉糊住了眼鼻,辛辣的感觉让他们吃痛不以。
未着道的漏网之鱼持刀向了尘杀来,却被了尘一击击倒,下了同样的药。
几息过后,所有的土匪统统丧命。
“阿弥陀佛。”了尘叹息的摇了摇头,从他们怀中摸出所有值钱的东西。
说来虚伪,比起拿刀剑杀人沾的满手血,他更喜欢用毒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方式,至今手染鲜血也是少有。
藏在树冠的上官涟先是震惊后麻木的看着他利落的处理好尸体,不留一丝痕迹。
惊讶嘛,有点,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知他不是什么正紧和尚,下手还真是干脆,毁尸灭迹做的干净利落。
未曾习武的了尘并不知道,树冠上还藏着人,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
据离此两洲外,某处僻静娴雅的宅子,外表低调,院内满是温馨别致,低调奢靡。
书房内,男子手持佩剑,拱了拱手,道:“师父,收到消息说李无远死了。”
书案后的中年男人正值壮年,面容温和端正,只是在听到男子的消息时眉心微皱,原先的平易近人化作不怒自威。
“怎么死的?何人所为?”
持剑男子道:“被枭首而死,据官府通报为仇杀。”
男人停下手中的笔,桌案上的宣纸写着上一个静字,笔锋刚劲有力,暗带戾气,不似其人般平易近人。
一滴墨落于纸面,晕染了静字,毁了整张纸。
“啧,可惜了我这上好的宣纸,这歙州的徽墨。”男人语气带上几分不耐。
男子眼睑微垂,没有接话。
“罢了罢了,毁了便毁了吧,拿去处理干净吧。”男人伸手揉了揉有些酸的眉心,抬眼飘了眼一旁的男子,“接下来的事若再有差错就莫怪为师手下不留情了。”
“是!”男子应声弯腰拱手。
男人撇了眼他,道:“还站着作甚,还不快起来将这废物处理了。”
“爹,忙完了嘛,来陪卓儿玩——”
房门猛然被推开,一个四五岁的稚童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