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挟恩求报!
苏悦气不可遏。
她刚与燕世子渐入佳境,正要深入了解,偏偏杀出个不识趣的宁咬金。
小王爷坐拥金山银山玉山,一日的嚼用都能抵上普通人家一个月,他还能期望从小小的苏家,小小的她身上扣出什么宝贝?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苏悦压根不敢拒绝。
云渐那张嘴太能添油加醋了,她不想让新来长安的李修昭先入为主,误会她和宁小王爷的关系,忙不迭向他解释了一番。
云渐转动着眼睛,把话一字不漏听了去。
李修昭像是没多想,笑着道:“原来如此,说起兰殊,我也许久没见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苏娘子先去忙吧。”
都是长安的权贵,互相之间认识也不足为奇。
苏悦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李修昭,告辞道:“好,世子自便。”
李修昭笑着颔首,“苏娘子慢走。”
等人走后,随从才敢出声。
“哇!世子,那位娘子是什么人呀!长安的娘子是不是都这么貌美。”
“别乱说话,唐突了佳人。”李修昭虽然呵止了随从,但自己的眼睛却没有离开那道身影,直到人都消失了,他还沉思着。
掌柜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哈着腰,谄媚地问:“世子,您要选哪一支钗呢?”
李修昭回过神,定睛在托盘上仔细看了看。
长指点了两支款式最简单的钗道:“这两支,替我分别包起来。”
另一边,苏悦带着夏荷往外走。
春兰被她派回去给嬷嬷们通气,免得两位嬷嬷歇息够了找不到人,会闹回府去,让她多一桩麻烦事。
“娘子,小王爷他最近怎么总找您麻烦呀?”夏荷很难不担心。
宁小王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毕竟他常年卧病,连神医都诊出几次病危。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肯定生不了孩子。
谁家女儿嫁给他,就是活守寡的呀!
本朝身份贵重一点的郎君,譬如皇子们,都是十五六岁就定下亲事,虽然也有像太子这样倒霉的,没等到未婚妻及笄,却等来病故……
那毕竟是少数。
镇国王府在长安赫赫有名,宁玠既是长房独子又是老王爷亲口定下的继承人,早就应该成婚纳妾,偏他身边干净到连个闲话都传不出来。
一直清心寡欲的人突然开始频频和小娘子接触,这搁谁心里头不会多想啊?
苏悦心里也是这般怀疑。
都怪她先前说错了话,不应该只说报答,而不局限报答何物,万一宁玠要她以身相许怎么办?
若是别的郎君,苏悦做不到这么自大,但宁玠可是说过求娶的话,让人不得不疑。
在主仆二人胡思乱想中,云渐把她们带到了地方。
“郎君,苏娘子来了!”
云渐声音一落。
苏悦将将回过神,定睛往前一看。
心尖就像是那琴弦给挑拨,猛地颤了颤。
因为眼前的宁玠,分外……艳丽。
她早知道宁玠生的好看,但没留意到有今日如此昳丽夺色。
是因为他的脸颊有了血色、唇瓣也变得饱满了?还是因为他今日穿了一身暗纹的紫袍,绸缎柔亮的光泽把他衬得愈发精致动人?
就像那连城的美玉正挂在人前,被恰到好处的日光照得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