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寂静的黑暗之中,再次响起那道唐突的男中音。
“我不建议——”
“约翰·史密斯先生。”
南希干脆利落转身,打断了福尔摩斯的开场白。
瘦削高挑的侦探猛然顿住。
那双锐利眼眸中闪过半分警惕,这次轮到福尔摩斯被吓一跳了,他急速几步,头顶的八角帽因此被甩了出去。
手中的煤油灯晃了晃,二人的影子紧跟着在墙壁上摇曳。
真稀罕啊!还能看到歇洛克·福尔摩斯受惊的模样。
南希勾了勾嘴角,而后直接开口:“先生,这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了。”
她决定向侦探坦白。
南希已经进入死局了,她决定向唯一的变量求助。
现成的外挂不用白不用——这可是歇洛克·福尔摩斯!
更何况,刚刚是她对不起侦探。
南希知道自己能复活,可福尔摩斯并不知道。明明已经强调了“优先自保”,可他还是站出来,为南希争取逃跑的契机。
该说不愧是这位侦探吗?
南希心服口服。
“我叫南希,是入夜时被送来的病人,与我一道的,还有一名叫菲娜·戈尔登的小姐,她现在就在绳索间里。”
南希果决出言,飞快指了指身后的房门。
“而我已经在里面‘死’了两次。”她说。
好在这两次“死”的都足够快,经历的内容不多。
见福尔摩斯并无打断之意,南希飞快地将一切——从被送进贝特莱姆精神病院开始,到梦中醒来,眼前的字幕、任务,包括回档机制和二人试图过关的全流程,简略但完整地复述给他。
当然了,南希省略了“约翰·史密斯”头顶挂着真名的事情。
这也是尝试。她心想。
如果眼前的“福尔摩斯”是怪物假扮,或者别有用心,大不了她再回档调整思路就是。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南希心中是丁点紧张都没了。
她叙述完毕,而后总结,“我认为绳索间内一定存在某种规则,只是我失去了头绪。史密斯先生,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二人之间陷入片刻沉默。
福尔摩斯弯腰拾起自己掉落在地的八角帽,指腹在帽檐上轻轻一抹,似是思索。
“我认为,南希女士,你的推测并不完全是错的。”他说。
南希松了口气:“你相信我,先生。”
“尽管你的说辞诡谲离奇,可前后逻辑缜密,甚至点出了我的身份和前来的过程,我听不出什么破绽——况且,眼下的情况,确实也不能用常理来理解。”福尔摩斯说道。
“排除所有不可能后,再不切实际的内容,也只会是真相*。”南希道出了原作中福尔摩斯的名言。
这让名侦探眉梢一挑,他一甩手腕,轻松将八角帽戴回头顶。
如此动作,堪称俏皮。
“是这个道理,”福尔摩斯回归正题,“上次‘死亡’之前,你我服从格兰迪夫人的规则,因此她没有第一时间攻击我们。这说明服从格兰迪夫人,确实是通过关卡的条件之一。”
“但她杀死戈尔登小姐之后,将矛头对准了我。”南希拧起眉心。
“很简单,菲娜·戈尔登小姐不能死,”福尔摩斯笃定道,“南希女士,你同样位于格兰迪夫人的名单之上,她死后,下一个受害者一定是你。”
南希心头一跳。
她豁然开朗,南希猛然抬头:“那么绳索间的通关规则很明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