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斗篷将她紧紧裹住,沈微抱起人奔出门外,对朝安道:“梅园,备冷水。”
现在回菽园已经来不及。
寒风伴着雪花吹在面上,许繁音清醒几分,整个人在沈微怀中缩成一团:“公子,我好难受……”
“大夫很快便来了,忍一忍。”沈微脚下不曾停歇,一脚踹开梅园卧房门,里面意外亮着一盏幽烛,烛旁之人惊恐万分。
“……从慎,你何时回来的?弟妹这是?”
“出去。”
沈微冷冷扫一眼沈妩,那眼神像是要直接送她去死的。沈妩人还呆愣着,身体已经站到了屋外。
朝安安排了婢女,她们动作很快,不消片刻便备齐水与冰,沈微来不及解开衣服,连斗篷带人一并小心翼翼轻轻放进浴桶里。
“阿音?”
许繁音已经没了声息,冷水骤然刺激下,她倏然睁眼,眸里一片血红,大口大口喘气。
“可好受些了?”沈微紧握住她一只手,只有浸了凉水的那一层皮肤是冰的,身体内还是灼热滚烫。
许繁音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蹙眉迷蒙着眼寻到他的唇,迫不及待吻上去,捧着他的脸侧,可怜兮兮地索吻。
一遍又一遍,又急又重。
桶边漫出的水滴滴答答淌在地上,两人的唇都肿起来,但她却不见丝毫好转。大夫还没来,沈微提刃划开手腕绯色伤疤,鲜血一下涌出来,他以其代替唇。
许繁音喝到无比清凉的至味,几乎反射性捧着沈微的手腕机械吮吸,沈微蹙着眉,面色一点点苍白起来,爱怜地抚慰她湿透的发。
但她并没有喝多少,理智回来一点后便立即松开唇,额头抵住他下颌痛苦又难耐的吐息。沈微轻声哄她:“乖,再喝一点,你就不那么难受了。”
“不……”许繁音苍白的唇沾血,冰水使她肤愈加雪色,鲜红与几乎透明的肤相映衬,如一朵开至荼靡的花,这一刻不去采撷,下一瞬便会彻底枯萎。
她水盈盈的眸与沈微仰面相对,鲜唇微启,又酥又软甜的嗓音几近勾人:“我不想喝,我想要你。”
沈微怔愣住,视线不由自主划过她唇至平直锁骨,瞥见那松垮领口露出的大片雪白时却又立即收回。他知道许繁音现在神志不清,不想趁人之危。
毫不犹豫松开她的手,沈微缓缓后退,甚至一狠心转头往屏风外而去。
身后水声喧哗。他忽然停住脚步,因那具冰凉而滚烫的身子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她将手一点点伸向他的衣结,勾人嗓音很可怜地道:“沈微,你又要和我分房睡吗?”
按住那不安分的手,男人仰面闭了闭眼。
沈微是冷静、冷漠乃至冷血的。万物于他可有可无,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的思绪从未有一刻不澄澈。可在许繁面前,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