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无耻。你给她下药了?”
男人间的争比很奇妙,尤其是在攀比一个女人是否对自己有意时,往往先动气的那个是输家。
任由朱淮宁妒火中烧,沈微自云淡风轻仙人之姿,低眉饮茶:“我需要么?”
朱淮宁脚底下的砖都快踩裂,才忍住没上前揍那张做作至极的脸。
不过是近水楼台,以为许繁音当真喜欢他?
仗着生得不错便卖弄色相勾引,实在为人所不齿。
还有那个女人,就这么经不起诱惑么?
也是,沈微是在官场里专营弄权惯了的,她一个闺阁女子,单纯可怜的被他骗了都还不自知呢。
加上沈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嫂嫂还是在他身边更舒坦些。
朱淮宁心思转了数转,阴森森的神情也好了许多:“你拦着我见她便罢,明日是母亲生辰,她很喜欢许繁音,你不来最好,她一定要来。”
沈微淡道:“我听我夫人安排。”
“你!”朱淮宁好不容易维持的体面瞬间破灭,恨恨闭了闭眼,拿出一方刻云纹的檀木盒放到手头桌上:“母亲说先前认亲赠礼过于简陋,让我重新备了送给嫂嫂。”
他刻意咬重“母亲”二字,含着极重的怨气,仿佛怕沈微误会,还将盒子打开,呈出其中一只成色温润漂亮的玉镯子。
沈微没有拒绝:“既是太妃相赠,我会转交,阿音是无功不受禄的性子,收不收下并不由我决定。”
“我亲自同她说。”朱淮宁话接得飞快。
沈微唇角牵起一抹嘲意,冷冷讥讽:“你觉得她想见你么?”
被讥讽的也不甘示弱:“是你让她不想见我。怎么,你真以为她喜欢你?”
“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做我的妻?”
“她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
话毕,两人冷冷对视,异口同声:“自欺欺人。”
朱淮宁算是开了眼了,扯着嘴角欲嘲,沈微却淡淡端起茶盏吹拂:“别赖着了,阿音今晨劳累,眼下应该刚刚睡着。”
话外之意,她没空见你。
朱淮宁眼前闪过沈微手腕那些暧昧痕迹,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想起许繁音那种刚烈性子,甚至有可能是他强迫,他便再也忍不了了。
晋太妃嘱咐遵节守礼之语被抛之脑后,腕上袖箭冷冷举起对准沈微:“这般拦我,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沈微缓缓起身,语气淡漠,又夹杂可笑:“没有我,她也不会与你有任何可能。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个事实。”
气氛陡转,先前还在言语上相互试探的两人,现在随时可能见血要命。
“而不论有没有你,她都会与我相知,相守,夜晚时一起出门吃酒酿,冬天坐在窗边赏雪,儿女绕膝,恩爱一世。”
“我与阿音一路依靠着彼此才走到现在,你横插一脚,连她喜欢下雨还是天晴,偏好猫还是狗,钟爱闻什么香都不清楚,说你喜欢她,你算什么东西。”
一字一句像针扎进耳里,朱淮宁按着袖箭的指尖剧烈颤抖,狠狠一闭眼就要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