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繁音看这阵势是要跟她比食量,大手一挥又要了一碗,齐珺紧随其后,两人你一碗我一碗如入无人之境。正比得热火朝天之际,朝安快步走进来,纠结着要不要开口。
沈微道:“有话便说。”
算了,朝安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低语。齐珺竖起耳朵,忽然咂舌:“少夫人,你男人背着你养女人,就安置在陇水巷。”
岂料许繁音根本不理他的话,只是看向沈微:“明日小年宅里有家宴,掌灯前要回来。”
“慢慢吃,我安排了人送你回去。”沈微也言简意赅,起身随着朝安开之际,对齐珺难得好言,“齐大人,莫要自取其辱。”
被劝的人充耳未闻,看着窗外车架跑过,惊得张大嘴巴:“少夫人,你当真不在意?”
许繁音眼里只有香甜美味的酒酿:“养就养呗,你们男人不都三妻四妾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养的是女人,万一是男人呢?”
喝下最后一口酒酿,许繁音优雅擦嘴:“不好意思,我赢了。”
齐珺震坐在原地,有些明白沈微为什么会被这个空有美貌的女人迷住了,回过神来:“刚才不算,重来!”
难得棋逢对手,许繁音挑眉,论吃饭她认第二别人都不好意思认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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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到陇水巷,下车走进其中一间院子。后院卧房里,婢女端着热水进进出出,仔细一看,盆里冒着热气的竟都是血水。
沈微走进门去,一名赤裸着上半身,面色苍白却难掩贵气的男子正坐在桌前,他后背被几支利箭扎入,大夫每取下箭矢,便带出一片血肉,男子倒也硬气,一声不吭。
沈微敛袍要拜,男子不顾伤痛上前扶起:“你我之间,何必走这些虚礼。”
“礼不可废。”沈微同他一起到桌前坐下,等大夫处理完伤口退出去,屋内再无旁人才道:“殿下如何受的伤?”
“我收到你的信后便乔装提前入京,本不会出事,山贼拦路抢杀我没忍住出了手,被看出端倪,一路追杀之下无奈跳进河中,后来才与接应的人碰上。”
沈微道:“此处安全,圣旨未颁之前,殿下安心在此养伤便可。”
太子点了点头:“齐珺呢?此次行事,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们两个了。”
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拜入同一大儒门下,沈微与齐珺性格不合,从少年时便互相拆台,眼里不能看见对方,而今历经沧桑巨变,两人意外平和起来。太子这些年在外,没有他二人暗中相助,只怕有百条命也不够用。
七年再见,忆起往日意气,太子不免感伤,不过片刻便敛了情绪,犹豫道:“令尊那边……”
“殿下放心,臣会处置。”沈微不似太子情绪外露,依旧冷冷清清的,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