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软硬不吃,菀黛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顺着往下答:“用过了,都督还未用午膳吧?也尽快去用吧。”
“这样想让小舅走?好吧,那小舅走了。”他直起身,双掌放在双膝上,又叮嘱一句,“这几日小舅不在家,便别去再寻那个女人了,你这小猫脾气,挠挠小舅还成,对付不了那样的泼皮无赖。”
菀黛瓷白的脸颊又瞬间绯红,抿着唇,沉默着往外送了几步,紧紧抓着门框,对着不远处的花坛出神。
芳苓看她半晌未动,轻声提醒:“娘子?”
“嗯。”她收回目光,垂眸回到房中,将信封找出,“过些日子,你将这封信交给表兄。”
芳苓双手收下,再次试探问:“娘子真的决定不要再和棹公子成亲了吗?那大将军那关如何过呢?棹公子可是已传信给大将军了,此刻大将军兴许正在赶来为娘子和棹公子主持婚事。”
“我会跟大将军说清楚,想来大将军也不会强迫我,倘若她非要我与表兄成亲,那我也只能接受。”
芳苓长长叹息一声:“既如此,娘子又何必此时便与棹公子撕破脸呢?”
“我要让大将军看到我的心意,要让她明白,我绝不是在打情骂俏,是真的不想再嫁给表兄,唯有如此,才有一线机会。若是如此,大将军还是不肯随我心意,那便是命该如此,我也只能认下。”
“娘子如此决绝,是真不想与棹公子再有瓜葛了。”芳苓顿了顿,又道,“其实大都督也挺不错。”
菀黛猛然抬眸看去。
芳苓连忙垂眼,低声道:“这信我收着了,等棹公子冷静一些,我再转交给他,只是待他下午从外回来,定是要来寻娘子的,他未必也不执着,不是娘子一句生病便能轻易打发走的。”
日落前,果然如芳苓所说,崔棹直奔她这里来,一路便要进门,芳苓将他拦住。
“棹公子,我们娘子昨夜偶感风寒,眼下不能见人,棹公子请回吧。”
“染上风寒了?要不要紧?那我更要进去看看啊。”崔棹左看右看,被芳苓左挡右挡,着急道,“芳苓,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吧,我都一日未见到她了,又听说她生病,我如何能安心呢?”
芳苓只重复:“公子,娘子真的病了,大夫嘱咐了不能见风,会愈发严重的。”
崔棹停步,皱着眉头问:“芳苓,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昨夜白蔓跟阿黛说了什么?阿黛一向温柔似水,有礼有节,断不会不与人知会一声便离开,一定是白蔓说了什么,惹她生气了,是吗?”
“不论到底如何,娘子现下不方便见公子,公子还是请回吧。”
“都是我的错。”崔棹喃喃一声,又去拍门,大喊道,“阿黛!阿黛!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将她带回来,我不该多饮酒,你出来见见我好吗?”
门里没有回应。
他又喊:“阿黛!我们将她送走好不好?待我娘回来,我求我娘做主,将她送去一个安稳的地方,再给她一大笔盘缠,如此也不算亏待了她。阿黛!你出来见见我!”
门里仍旧没有动静。
他可以确认了,菀黛是真的生气了。
“阿黛,我明白了,你若是生病,不会连回应都没有,你是生气不想见我。我知晓,此事是我的错,我想妥善解决,我会妥善解决的,你出来见见我,好吗?”
“公子劳累一日,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芳苓轻声劝。
他摇头:“不,阿黛不出来见我,我便不走。”
“娘子若是一夜不出来相见,公子便要在此处等一夜吗?”
“是,她不出来见我,我便在此等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