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容实在不算自然,很难分辨情绪。
从万俟祖把功夫放在沈惟笛身上后,谷安开始接手更多黎亚岷相关的工作。
他在明面上是黎亚岷的执行经纪,实质干的总经纪的活,分成也按最高比例来——祖哥永远不会亏待手底下干实事的人。
几年磨合下来也没磨合出成效,黎亚岷鲜少听谷安的建议,也不用听,他始终是老板之一。
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前提是两个老板意见一致。
当两个老板意见相左的时候,谷安更倾向于偏到万俟祖的那边。
于是他坚持说:“对,现在处理不好,祖哥醒了又是一堆烂摊子。”
黎亚岷淡淡道:“我以为你又要说,这事和我没关系。”
谷安一怔,回忆起上次说这话的时间,黎亚岷没给他晃神的功夫,长腿一迈,自己推着行李箱往保姆车走。
“行,沈惟笛是吧,哈。”
作为合格的经纪人,谷安当然从老板语气里揣摩出了一丝不妙。
说实话,让黎亚岷处理沈惟笛无疑是烂点子,这俩见面绝对烈火烹油,噼里啪啦看谁先溅死谁。
万俟祖在的时候没怎么管,在他眼皮子底下顶多刀光剑影来几回合,不会真干起来。
现在万俟祖不在……还真不好说会变成什么样。
网友喊沈惟笛太子爷,觉得他是沾了黎亚岷的光,其实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公司内部也有人在暗地里叫沈惟笛太子爷,党派却截然不同。
稍微经手过相关工作就能清晰辨别,沈惟笛从头到脚都是万俟祖的人。
他是万俟祖的太子,不是黎亚岷的。
万俟祖处理公关或许还会顾虑着沈惟笛,黎亚岷巴不得他死。
司机是老人,知道什么时候当聋子,谷安跟上车后也直接在路上和老板对起了工作。
“祖哥晕倒前让人喊沈惟笛去公司,现在人还呆着没走,咱们直接回公司开会。”
“沈惟笛拒绝对直播发言做出回应,乔恬那边我们已经沟通好,她答应听从公司一切安排。”
“公关团队和法务已经拟定了大概方案,需要您——”
“谷安。”黎亚岷叫他。
谷安停下话头,从平板的备忘录中抬起头。
黎亚岷靠在椅背上假寐:“我是不是该结婚了?”
谷安:“?”
“沈惟笛的违约金多少?”
谷安:“哥你等等……”
“等什么?”
黎亚岷没睁眼,薄眼皮下的眼珠微微转动。
他嗓音低下去的时候和万俟祖听着极其相似,就连那股冷酷劲儿也如出一辙。
“我给得起他的违约金,不趁现在让他滚,留着过年回我家?”
谷安:“……”
他本来过年就得回你家……不是,你们不是一家人吗!
谷安不清楚黎家破事,怎么前一句结婚,后一句要开人。
听老板说话,他只觉鸡皮疙瘩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