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身体素质再好这种情况应该也是你第一次遇见,”有里停顿了一下,“按照人道主义的立场我应该让人吃完药之后早点上床躺着,你的伤口我看了不能算轻准确地说这种嵌入身体的子弹就没有轻伤这个概念,不论最后停留在哪。”
“啊……”
绿川良贤因为是直接在接受治疗之后就被安室透搬过来的,所以并没有接收到医嘱,“我目前的感受还可以?”
果然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就应该给一针就老实了!
有里摇了摇头,让自己脑袋里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消散,然后果断起身去了自己上锁的书房。
很快她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抗生素预防感染,止痛药缓解疼痛,具体的食用指南你应该自己也清楚……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绿川良贤看着直接扔到自己身上的盒子愣了片刻,这个熟悉的包装好像在警校时期还被自己的同期吐槽过是哪里来的“三无产品”来着。
“这是不对外销售的是吗?”他斟酌着问。
有里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姑且算是答应。
自己干嘛要做到这个程度。
“谢谢了,”绿川良贤像是拿到什么宝贝一样立刻放进口袋里,“我会按时服用的。”
进入组织之后,他才知道这个庞大的势力也有自己的医药学家,里面不乏天才的存在,他们都对自己的领域有着极致的追求,甚至有些人已经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但就是这样的心态,非常容易被组织利用,药剂方面的事情绿川良贤不能清楚组织到底在干什么或者想要干什么。
但听说代号成员每个季度可以固定收到来自组织内部的“特效药”。
当然没有什么正规的厂家标识,但疗效绝对会比市面上的大多数要好得多——这个消息在安室透那里也确认过,他拿到手当然不至于没心没肺地吃下去,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反手扔给公安去检验。
但自己手上这份绿川良贤是完全信任的,塑料盒子在口袋里被暖热。
看见对方终于有一点身为患者的乖乖自觉,有里才舒了口气。
短暂的寒暄让两人今天相互之间一直处于微妙的氛围好转,但她知道接下来的才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
自己不开口是肯定不能指望绿川良贤主动坦白的。
有里深吸了一口气提问:
“我应该询问你是为什么会中枪伤吗,甜品师先生?”
而坐在对面的绿川良贤不出意外地听到这句话沉默了。
他下午已经提前思考过,其他的都还好说,自己受伤的情况是实打实的,根本没办法随意糊弄过去。
按照安室透昨天的行动,怕是已经默认了外守有里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而其余的大概就是希望自己用这个送上门来的好时机,两个人加深一下相处,最好能直接完成任务目标?
“具体的消息我不太方便透露”实际上所有事情最困难的永远都是开口,绿川良贤在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语气温和地说,“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还放任我留在这里,不会害怕吗?”
虽然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作出什么伤害对方的事情,但是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又警惕心的人,都应该在第一时间把自己这种“危险分子”扔出家门或者反手送进警察局吧。
有里好像读懂了她的想法,于是十分直白地开口:“你说得对,我确实很想完全抛开这些事情不管,但是没办法不是吗,现在这种局面似乎不是光凭借你活着我一句话就能完全置身事外的事情。”
这是绝对不会后推的意思。
绿川良贤看着她,今天的坐姿并不如往常一样挺拔,为了伤口的最小触动,有里很贴心地给他拿了靠垫让他依着。
但就是这段时间她无时无刻的照顾让绿川良贤更加难以心安——纵然这或许只是对方作为医者的本能。
“你是什么时候觉得我不对经的?”
“什么时候”有里抬头看着天花板,这件事情倒是没有撒谎的必要,不过要是说到具体的时间点,“我觉得应该还是在游乐场吗?”
“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大概是因为遇到的麻烦事情太多,所以在得知有新的麻烦之后我的选择会是主动上前把它处理干净。”
“真是美妙的形容。”绿川良贤知道对方话里的“麻烦”指的就是自己。
该说不说,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某些时刻完全毒舌的发言——他之前认为是跟zero学坏了来着。
实际上有里觉得自己能够坐在这里心平气和,或者可以用安心这个词语来形容,很大程度上是归功于她这段时间认识到的绿川良贤是这样的一个人。
就算
他是什么奇怪组织的人也好,就算他的职业生涯里任何一件事情拿出来都可以让搜查科的警官暴跳如雷,但此时此刻真实存在在自己眼前的绿川良贤,她对于他所有的判断都是出于自己的眼见所得,所以她愿意试着去相信他。
而今天下午其实也算是给了绿川良贤很完美的机会——他大可以趁自己在睡眠状态大摇大摆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