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烽懒得和他再说什么,他的精力只对付虞棠一个人已经很累了。
此刻的李鸿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李春梅说什么就是什么,等要回家的时候捧着那盒沉甸甸的银元,李鸿发现自己像是做贼一样,不知道银元该往哪里放,鬼鬼祟祟的,要看着周围人不在才敢捧着离开。
虞棠想着纪长烽毕竟是忙活了一整天农活,插秧弯了一天腰,她只是在岸边玩玩而已,也不累,还是别折腾纪长烽了。
反正要是真的被扎到了脚,疼得嗷嗷哭的人又不是他,虞棠要是愿意往前继续走的话,那就走吧!
李春梅之前身上可没戴什么首饰,这怎么下了个地回来一趟脖子上反而戴上了那么大的一串珍珠项链呢?
赵宇时不时害羞地看两眼虞棠,这模样实在是有点明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是对于纪长烽来说吃一口能想很多天的现炸大麻花,虞棠则是一点想吃的念头都没有的,娇气的大小姐嫌弃在路口炸的麻花不干净,又嫌弃太多油吃了容易发胖。
他那双小小的眼睛下意识落到虞棠身上,眼睛亮的过分,不像是路过这里,倒像是专门堵在这里守在这里的。
想起李春梅脖子上突兀出现的珍珠项链,李家三婶脑子里多出一个非常荒谬大胆的想法……难不成这地里是真的有宝贝?
农忙时节,李春梅之前造成的那些影响只是短暂成为了村民们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但很快因为忙碌的农活大家就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想这些东西了。
虞棠似乎对他插秧的这个行为很感兴趣,白天闲着也是闲着,专门跟着他一起去到了他插秧的那块地里。
李鸿咋舌,因为这强烈的刺激,让他脑子现在还有些转不过来弯,甚至以为是在做梦,掐了自己一把才相信这是现实,不由得也对李春梅有些改观了。
她的手从纪长烽脖子上放下来,自己也“唰”地一下从岸边站了起来:“不背就不背,我自己走!”
他话音刚落,前面看着像是生了气大步流星走着的虞棠忽地回头,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眼里笑吟吟带着点戏谑:“那你求我呀,求我让你背,你说虞棠求你了,让我背你吧,我就停下来。”
而在这精美木盒子里面则装着沉甸甸的一大盒子银元,粗略一数最起码有几十上百块银元,更别提盒子里面还装着一个看起来就珠圆玉润,色泽雪白的珍珠项链。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起来像月牙一样,被太阳晒了一下午的脸泛着点粉,睫毛浓密一眨一眨地,像是一把小刷子似的。
“……”
她一抬头,窝在纪长烽的怀里,只能看到纪长烽棱角分明的下巴,接着就看到纪长烽低垂下眼,和她对视,板着的脸臭臭的,像是故意一样严厉道:“老实点,安静点,不许乱动。”
乡下的田野空气非常的好,天空是湛蓝的,云朵也是一朵朵像棉花糖一样的,绿油油的秧苗被纪长烽一甩一捏就插到了湿润的田里,虞棠放眼望去,周围全都是像纪长烽一样打扮的村民们,都弯着腰辛勤的插着秧。
虞棠:“???”
虞棠猛地一个回头,把手放在耳边作出阔音的姿势,笑眯眯地拉长声音问他:“你―说―什―么?没—听—清,大—点—声!”
纪长烽:“……”
“好看好看。”李鸿敷衍她,看着那盒沉甸甸的银元,想上手触摸又不太敢,整个人脑子还是有些懵懵的。
总有些不着调的村民们,喜欢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有人话题越来越歪,眼瞅着要往颜色的方向歪去,纪长烽眼都不眨面无表情地快走了几步,抱着虞棠离他们远了些。
而且在大家都忙碌着在种地的时候,只有李家人不紧不慢地在干活,说是干活其实就是在翻地,都已经到了要种植作物的时候了,这本应该在初春时节就已经做好的事情,他们竟然现在还在悠悠闲闲的慢慢翻地,也没看出来着急,真是奇了怪了。
他果然还是胆子小,刚才的试探已经用尽他全部的勇气了,呜呜。
中午村头有人专门炸麻花,炸得喷香,村里人路过的时候都会买两根,留着中午在地头吃两口,当做中午饭。
等纪长烽抱着虞棠走出一小段,赵宇才重重松了口气,擦着额头的汗心里感慨。
虞棠没明白自行车怎么了,眨眨眼有点困惑。
赵宇挠了挠头,他长得很憨厚,带着点胖乎乎的,眼睛小小一双,一小起来就挤的不太能看到了。
――这盒银元不会只是小菜吧,里面可能还会有更加贵重的古董?!
虞棠的那双小凉鞋脱下来放在岸边,纪长烽就拎着这双漂亮的女士鞋放在手心,追着虞棠开口:“别闹了,地上有碎瓦片,别扎了脚,穿上鞋再走吧,我也没有不情愿……”
“好。”
此刻的她倒是忘记了自己刚才找的理由是脚麻了,走的动作倒是很顺溜。
纪长烽:“……”
他牙根痒痒,忍不住磨了磨牙,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他是在关心虞棠,结果虞棠居然拿捏住了他,居然要他求她?!
李家三婶儿想到了之前有关换地的风波,她眼珠子一转,老胳膊老腿也不怕累着,竟然直接跑到了那村里最偏僻的地里,准备看个究竟。
原本应该平安无事的,可李春梅忘记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戴着那串珍珠项链,虽然被她掖在了衣服里,又被头发遮挡着,回到家她就把珍珠项链摘下来,准备拿去卖了,但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偏偏就是被邻居家李家三婶看到了。
从田埂地头到家里,这段路程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
他在心里暗自吐槽虞棠的娇气,又作又娇气,连下个田回去也要人背,大小姐的脚就好像只是适合穿着漂亮的小鞋子来回展示的,连在地面上落脚几乎都要懒得,差点就要长在他身上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