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海这才生起了兴趣问道:“是什么地方的新项目,要我过去?”
方兆国坦率的说道:“营口港和沈阳这两年发展的都很不错,但是这两地之间的交通状况已经开始阻碍到两地的发展了。虽然两地之间有铁路和公路,但是铁路的运力虽大,可时效性并不好,港口卸下的要紧货物不能及时运到沈阳,沈阳这边想要把货物运到港口也需要提前登记。至于公路,汽车和行人、畜力车混用,开不快也不安全。
所以,在吴川同志的关注和建议下,认为沈阳和营口之间应当修建一条专门用于汽车行驶的专用高级公路,除了汽车外,其他交通工具都不得上这条路。类似于全封闭的铁路,这条专用公路一旦建成,那么往来营口和沈阳两地的公路交通时间将会缩短到4小时以内……”
在此时的长春站台,一辆客运列车停靠在了站台。从列车上下来的耿谨文对于这趟行程很是满意,不冒烟的电气机车确实少了许多烟尘,更重要的是,他看了看表后说道:“又提速了啊。”
站在耿谨文身边的秘书立刻解说道:“我们坐的这辆客车是最新研制的电力机车,最高时速89公里每小时,比之前的60公里每小时足足提高了50%的速度呢。耿委员,那边好像是来接您的。”
耿谨文抬头看了一眼,赶紧上前几步和对方握手问候道:“廷栋同志怎么过来。”
梁廷栋和他握了握手后,这才微笑着说道:“刚好过来送个人,然后吴川同志说,让我顺便捎你过去。这样,北京那边还好吗?”
耿谨文看了看左右,方才对着梁廷栋回道:“还是觉得长春更好,每次回来我都觉得变化不小。不过我担心关外再这么飞奔下去,关内就要把关外当成外国了啊。”
梁廷栋楞了下,也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实说,每天早上醒来我都担心晚上回来时能不能找到家门。除了吴川同志还嫌建设的太慢外,有些老同志宁可去小城市呆着,也不想留在大城市了,因为真的搞不明白这样的城市到底怎么管理。”
两人相视一笑,耿谨文就岔开了话题说道:“先上车吧,总不能让吴川同志等的太久。”
耿谨文这次回来,并不仅仅是对中央做一个常规汇报,他同时也有着不少问题要同吴川和其他中央委员进行商讨。在车内,他和梁廷栋做了一些简单的交流,对方显然也有些事情想要获得他的支持。
当两人从车上下来,走进了吴川的办公小楼后,张云荣立刻把两人带上了楼,领着两人进了二楼的一间温暖的小会客厅。耿谨文和梁廷栋坐下喝了一杯热咖啡后,吴川就推门走了进来。
耿谨文、梁廷栋起身和吴川互相问候,然后三人便坐了下来。吴川靠着沙发,向着耿谨文说道:“上次你回长春,我刚好还没回来,我们两人倒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徐世昌据说已经称病不出门了,现在孙总统那边是什么想法?他属意谁来当内阁总理啊?”
耿谨文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主席,我觉得当前最重要的恐怕不是国民党或孙总统的意见,而是本党和群众的意见更为重要。
本次在国外办理的政府间交涉也好,国内外的贸易谈判也好,还是今年的赈灾也好,这些事情都是主席和本党办下的。国民党或北洋,总统府或国务院,几乎都只装点了门面。
这些人既不能办事,在本党做事的时候还指手画脚,除了扯后腿和同列强勾结外,几乎就没干什么正事。我们难道还要继续容忍他们吗?”
一旁的梁廷栋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给了国民党和北洋太多的机会,但是他们除了争权夺利之外,几乎就没干出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张静江在浙江推行温和的土地改良政策,结果却被浙江乡绅给赶出了老家,他在国民党的同志不仅不和他同仇敌忾,还指责张静江做事莽撞不懂得体谅乡亲,坏了国民党的名声。搞的张静江只能宣布辞去公职,躲在上海当寓公去了。
而国民党在上海、江苏的官员,贪污成风不说,还喜欢逛窑子。据说有在南京当官的国民党党员,在上海养了一个外室,然后是每周五坐火车去上海度周末,他去上海比上班还准时。因此很多人找他办事,不是去官署而是直接在上海同那个外室攀交情,据说比上官署办事快多了。
北洋之官吏腐化堕落至少还保存个面子,但是国民党这些新官吏打着国际潮流的名义,是连基本的操守都不要了。国民党所谓的实业建设,到今日为止连一条都没有实现。和这些人一起,我们怎么建设社会主义?”
吴川沉默的倾听着两位委员的意见,等到两人停下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说道:“和他们在一起,当然是建不成社会主义的。不过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容忍他们吗?”
耿谨文和梁廷栋互相看了看对方,于是开口问道:“我们到是真的想不出,还请主席您明示。”
吴川伸手揉了揉眉心后说道:“我国自古以来的政治传统就是,权利归于上,责任归于下。这样的政治传统下,是不可能建立起社会主义民主的。而没有了社会主义民主,就不可能建成社会主义。
对我而言,共和党能够走到现在,我自然希望它能够走的更稳当一些。我不希望,人民付出了这么多,最终只是造就了一个吴川所有的中国,或是党所有的中国,这个中国依旧和人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如果我的目标只是这个,那么对于人民来说,孙文和国民党站在中央政府内,和我们站在中央政府内,究竟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