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既年不是温珩之。
温珩之是她哥哥,可他不是。
这个孩子和温珩之无关,可是是他的。
沈既年也从来没在意过她会跟他要什么。她都不需要“借此”,他等着她来跟他要。
他嘲讽地扯动唇角,嗓音冰冷地重复:“出现问题,解决问题。”
他的下颌咬得如石刻般紧,不知是为他自己,还是为谁的一声:“明泱,你再狠一点?”
明泱突然发哑。
那句话之后,他没有再开口。
偌大的房子里,安静得可怕。
现场已然是僵局。
不知过了多久,她拿起身上的毯子,先起身回了客卧。
就这么僵持下去也没有意义。
今天的消息确实太突然,他可能只是需要时间消化。后面就好了。
进屋前,她犹豫了几秒,朝他那边看去一眼。他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那里,周身的气息冰冷到没有温度。
她微垂下眼,开门进屋。
屋里屋外,始终一片安静,根本看不出来家里面有两个人。
这么安静的环境,明明很适合睡觉,但明泱躺了很久,都还是睡不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很多,又好像空白。
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背对着门口,继续等睡意降临。
也是因为太静,所以在很轻的一声叩门声响起的时候,室内听得一清二楚。
她还没睡着,乌睫一动。
又过了会儿。
门把轻轻转动,往下按着。
第57章
黑暗里,其它的感官都格外敏锐。
明泱感觉着,旁边的被子被掀开,床垫微微往下陷落。
她闭上眼。
可他似乎笃定她没有睡着。
他从她身后拥住她。也不做什么,室内依旧静谧。
过了许久。
久到她在想自己为什么还没有睡着,又在想他是不是已经睡着的时候。
他的手移到了她的小腹上,喑哑一声:“疼不疼?”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句,猝不及防到,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做好防备的盔甲。
明泱抿住唇。她知道他是在说当年做手术的时候。
当初她没有告诉他,自己去做完了这个手术。可是在收到那封来自大洋彼岸的来信时,只是看着纸上的四个字,泪水便忽然决堤。
那明明只是简短又单薄的四个字……
停顿了下,沈既年问她说:“它多大了?”
她攥着被子,静了几秒,还是告诉了他信息:“做掉的时候八周。”
他屏着呼吸,却仍是于那一秒,自眼眶里滑下了一行泪来。
他没有经验,不知道八周会是多大,也想象不出来大小。但人类的情感就是那么莫名其妙,会突然产生牵连,也会为失去而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