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冬寒沉吟片刻,他的话不假。在大家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男神,而她只是个普通的小职员。就算方才有人经过看到他亲她了,也没人会相信,是他在对她图谋不轨。她就算满身是嘴巴,也不会有人相信她。“那么,沐少的意思是,不会对外公开我们这层关系了?”她眨了眨眼,试探着问。“你觉得呢?”他长眉一挑,又将问题抛回给她。这个狡猾的男人,居然不肯正面回答她。她扬起眸子,绚烂一笑:“无所谓。当然,如果沐少愿意低调一些,我们彼此都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她当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特别是姐姐和养父。不过她不能直说,才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心情清楚,沐易臣的恶趣味之一就是给她添堵,她越是抗拒的事,他就越会觉得有趣。她要是说出实话,恐怕他会故意到处宣扬,令她在熟悉的人面前颜面扫地。他黑沉沉的眸子扫过她精致的脸颊,双唇微微阖动,轻吐出几个字:“看你表现!”旋即,男人转过颀长的身体,迈开步子离开了。和出现时一样,匆忙而又毫无征兆。赵冬寒深深松了口气,向会议室走去。她看到陈燕和张霜霜从会议室走出来,张霜霜解释道:“经理担心这里人手不够,就让陈姐也过来帮忙了。”陈燕表情平淡,什么都没说,把脸扭到了一边。会议的下半段时间不长,大概十分钟后就结束了。在这期间,也不需要赵冬寒她们做什么,三个人就都在茶水间休息。张霜霜坐在那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会议结束后,公司的几位高层管理,三三两两地往外走。赵冬寒和张霜霜在门口送客人,眼见赵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却不见沐易臣和冷坤的身影。徐捷忽然出现了,瞥了她们俩一眼:“你们在这里等一下,里面先不用收拾。”说完,她就转身进了会议室,步伐有些急促。时间不长,她又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严肃。赵冬寒她们三个人,被经理叫到了旁边的小型会议室里。沉默了一会儿,徐捷缓缓开了口:“出事了。方才会议中途休息期间,沐总将一个价值不菲的手镯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会议室。回去时发现,手镯断成了两截。你们应该知道,沐总是我们公司的贵宾。赵总亲自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务必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说说吧,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言外之意,就是怀疑是她们三个人弄坏的,只是没直接质问而已。张霜霜和陈燕听了之后,面面相觑,皆表示不清楚。赵冬寒心中有些疑惑,沐易臣做事一向沉稳谨慎。既然是贵重物品,怎么会不放在身边?“小赵呢?你见过那个镯子吗?”“没有。”赵冬寒仔细回忆了一下,认识他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他戴首饰或者装饰品。方才给他递茶水时,似乎也没看到他手里有什么东西。几个人正说着话,门一开,冷坤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赵冬寒一眼,而后走到了徐捷跟前问道:“总裁让我来问问,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请稍等,我正在询问情况。问清之后,一定会尽快给沐总一个满意的交代。”徐捷擦了擦头上的汗,丝毫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答道。冷坤点点头,将手背在身后,站在旁边等着。徐捷感觉压力很大,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她知道,老板和沐氏正在谈合作,她必须赶紧调查清楚才行。不管怎么说,在她负责的范围内,出现这种事,她都难辞其咎。“会议休息期间,你们都在做什么?”徐捷的目光在三个员工脸上扫视了一圈,语调严肃地问道。赵冬寒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和小张整理好会议室之后,我就去了阳台……”“冬寒姐,你记错了吧?”张霜霜忽然开腔,拦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当时明明你跟我说,你对沐总倾慕已久,所以想单独留在会议室里等候。还说如果沐总先回来,说不定有机会和他说上几句话,让他注意到你。于是,我就去阳台休息了。等会议重新开始之后,我才回去的。”她这番话一出口,不仅是赵冬寒,连站在旁边的冷坤都愣住了。赵冬寒眯起灵秀的眸子,重新审视了一下张霜霜。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外表看似傻白甜的女孩儿,竟会如此扭曲事实、颠倒黑白!她倾慕那个男人?这鬼故事讲得太玄妙了。沐易臣和赵家千金联姻的事,全公司都知道。小张公然这么黑她,真的合适吗?冷坤还在这里,如果张霜霜这番话传到沐易臣的耳朵里,他一定会借机狠狠地讽刺她、嘲笑她。冷坤微微垂下眼皮,对真相大概有个头绪了。这女孩儿,弄巧成拙了。她这么说,明显是在说谎。别说“倾慕”了,但凡赵冬寒的心中能有少爷几分位置,少爷都不用像现在这样烦恼不已了。这两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天天见面,聊天的机会多得是。赵小姐还需要为了和少爷说话,而刻意在会议室里等他吗?“哟,想不到小赵还存着这种心思呢!沐总都已经是赵家的准女婿了,你还惦记着。难道还想和人家豪门千金争男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啊!奉劝你一句,小三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陈燕撇撇嘴,没有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小陈,别这么说!”轻声训斥了陈燕一句,徐捷抬眼看看赵冬寒,又瞧瞧张霜霜,为难地说:“镯子被弄坏的时间段,你们俩都说自己不在会议室,那么肯定有一个人是在说谎了。小赵,你说你去了阳台,有没有遇到谁,或者有没有人看到你在那里,能为你证明一下呢?”赵冬寒抿起唇,没有马上回答。她当时遇到了沐易臣,但她不能照实说。他们两个人,一直是报复与被报复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会为她作证?想必,他巴不得等着想看她的笑话吧!要是她说了实话,一旦沐易臣不肯承认,就说明她在说谎,大家都会认为镯子是她弄坏的。到时候,她会变得十分被动,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还不如靠自己,想其他办法证明清白来得可靠。基于这种考量,她摇了摇头:“没有,我一个人去阳台透气,什么人都没遇到。”张霜霜听到这话,明显松了口气。徐捷转过头,又问道:“小张,那你呢?有没有人可以为你证明,你刚才不在会议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