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颂今听完,神色越发不安。
卞生烟看出来他心里有事,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个钱媱也是王传伟拐来的?”
元颂今小心翼翼地抬眼,紧紧抓住她的手,
“姐姐,不止钱媱,我怀疑……整个邱潭村,还有很多被拐卖的妇女。”
此话一出,饶是卞生烟也脊背发寒。
她给石欢使了个眼色,秘书立马领命:“我现在就去警局,让他们好好查一下邱潭村。”
石欢走后,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卞生烟坐的近了些,跟他挨在一起,关切问道:“颂今,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确定,钱媱也有可能是被拐卖来的呢?”
元颂今面对这个问题有些不是很自在,没敢跟她对视,只一味躲避着卞生烟的眼神,小声解释说:“就是……我觉得,可能会这样……石秘书不是也说,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些村民十分激动。一般而言,只是被救护车带走而已,顶多就是王传伟会慌一下,怎么会整个村子的人都在阻拦呢?”
他说的不无道理,但卞生烟却觉得另有隐情。
从石欢开始说王鸣晨的事起,床上的人眉头就没舒展开过,他垂下的眼睫抖动着,像是在恐惧,又像是在隐瞒什么秘密。
但邱潭村发生的事她已经全部了解完了,元颂今在那里几天的细节,她也都一清二楚。
可元颂今心底埋藏的事,她看不清,也摸不透。
如果现在问,他也未必就会对她开口。
卞生烟有时候觉得,元颂今并不只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乖巧听话。
就像当年元宗明那事一样,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证据确凿,这家伙估计会一直瞒着她,直到死也不肯透露。
也许等有一天,他准备好了,才能对自己敞开心扉吧。
卞生烟叹了口气,坐到床上来,将头上还扎着绷带的元颂今抱进怀里安抚道:“是不是这次的事,给你吓到了?”
元颂今顺势将脸贴在她胸前,小声“嗯”了一声:“我当时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姐姐了。”
他脖子上还有淡淡的掐痕。
痕迹消的很慢,第一天来医院的时候,他整个脖子都青了,十分吓人。
“你跟那个平舟之间,真的没有发生其他事吗?”
元颂今咬着唇思衬了一会儿,然后平静说道:“真的没有,姐姐,我跟他,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以外,基本没有说过别的话。”
倒是科室的老师们会拿他跟平舟作比较。
平舟在做事上偶尔会有一些失误,然后老师就在指导他的同时还不忘提到让他去找元颂今多学习请教一下。
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平舟就对他起了杀意,实在是太过牵强了。
卞生烟也百思不得其解。
但平舟故意杀人是没得跑的。
忽然,她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卞生烟解锁一看,是羿齐心发来的消息。
这边的医疗水平有限,受限于要配合案件调查,所以他们暂时谁都不能离开怀唐。
主治医生跟她介绍过大概的情况,但卞生烟还是希望能从伤情报告上发现些别的线索。
于是她刚刚把元颂今的体检报告给羿齐心发了过去,让她仔细看看。
卞生烟扫了一眼,然后就将手机放在了元颂今面前。
青年盯着羿齐心发来的几条消息,表情逐渐冷了下去。
卞生烟盯着他打了石膏的腿,缓缓开口道:“我想,我们该去警局算账了。”
—
审讯室。
平舟还是拒绝认罪,从进来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
得到允许后,卞生烟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元颂今进来,跟平舟面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