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昭昭:「……」
吃过了早饭,他想了想,找到周方,坐到他面前。
罕见的没有带笑,没有那副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再看这双黑亮的眸子,就好像一把寒铁利箭,锋利得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周方才忽然注意到,若不笑的时候,他家大人这名自幼可爱的小弟子,已经逐渐褪去稚嫩与青涩,露出了锋芒。
他失笑一声,想了想如今情况,还是道:「事关运送往边关的军械。」
「也是到了余唐明察暗访一段时间,水比预料的还要深。」周方叹了口气,又看对面狄昭昭一眼,「大人曾与我说,若是早知道情况如此复杂,他定然是不会带你来的。」
狄昭昭心里暗呸一声,不讲信用!
但努力绷住对着镜子研究了好久的祖父同款表情,继续追问:「军械出了什么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
周方以极低的声音说,「资敌。」
狄昭昭呼吸一停。
「这可是全族抄斩的死罪。」
「也许人家不这么想。」周方猜到狄昭昭想干什么,但也只能说,「大人此前确实交代了北上的计划,但那是原计划,现在连我也不清楚,大人究竟在做什么。」
***
京城。
狄家收到了狄昭昭从云州寄送回来的家书。
狄松实皱起眉头,打算先带到书房一观。
咸鱼连忙厚着脸皮跟上来:「让我也看看,爹你可不能吃独食。」
狄先裕一点没发现不对劲,跟屁虫一样跟在狄松实后头,还在碎碎念:
「信怎么是从云州送来的?这小子不会抓完采花大盗又跑去看他大伯了吧?就真忍心留他爹一个人在京城,大伯难道比爹都重要吗?可恶,我要吃醋了!」
狄松实听了都一阵语塞。
他想把人支开都不成,看着就跟一只慵懒大猫一样赖在自己身上的二郎,狄松实一阵无奈。
原先二郎还怕他的,他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支出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二郎竟然不怕他了?
狄先裕还在催促:「爹你倒是拆信啊,你把信拿到屋里来,怎么磨磨蹭蹭的?」
他崽的信!
咸鱼嘴上不说,心里可惦记了,这可是他家昭哥儿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他身边这么久。
狄松实把信拆开一看。
看到了那封萧徽交给狄昭昭的信件。
用密文写的,他对照译出来之后,神色陡然一变,换上官服,戴上乌纱帽就往皇宫中去。
咸鱼没看懂信的内容,只看到正常家书部分。
看到他爹看到信后,急匆匆换官服的模样,意识到不对劲,他连忙小跑几步,追在狄松实后头问,「是不是昭哥儿那边出什么事了?」
狄松实神色肃穆:「昭哥儿应该暂时没事,你先回家待着,无聊就看看闻墨书房新出的那几本话本,别去外面乱跑。」
说完狄松实脚步匆匆的走了。
留咸鱼在原地爆炸了。
昭哥儿这臭小子不是跑去捉采花大盗了吗?总不至于被采花大盗捉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