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抵在他脖子的血管附近,看着他喉结滑动,强烈的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膛,连带着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微微急促,声音暗哑带着点一丝丝嘲弄的笑意:“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吗?”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呢喃,呼吸的热意撩满她整个脖子和耳后:“怕我吃了你?”
耳后皮肤敏感,热意袭来瞬间微微颤栗,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你放开我!”
男人冷哼了一声,却没有松手,下巴抵在她的颈窝,眼神迷离闷闷开口:“我看到他碰你头发了。”
苏予笙深吸一口气,发现他身上的酒精味道特别重,明明不善于喝酒,却不知为何喝了那么多。
“你喝多了”,她用力挣脱:“不要再说这种没意义的话,回去好好醒酒吧。”
“为什么没意义?”男人因为酒精缘故,眼中有说不清的迷离和执拗:“我不想他碰你,也不想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一次我就难受一次。”
夜风中,不自然的潮红色爬上男人冷白色的皮肤,之前在拍卖室里矜贵、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和落寞。
苏予笙愣了愣,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世界时平等的,大家都一样,吃起醋来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会难受和崩溃。
恍惚间忽然回想起那次在他的浴室,原本就已经够难受的她,忽然在沐浴液上发现了一根属于阮昕薇的头发,那一刻的恶心、难受、心酸、愤怒根本无法形容,他才哪到哪啊,就说自己难受,他配吗?
想到这,她唇角扯出一抹极为讽刺的冷笑,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再拉她,只是在她身后轻叹着开口带着一丝祈求:“阿笙,再陪我一会好吗?”
苏予笙没有理会,有些事就是这样,她可以因为他坐近30个小时的飞机远渡重洋取画而感动,也会因为忽然想起的恶心回忆而抹杀这些感动。
她不为所动,至少在这一刻,她不想再看见他。
“阿笙,你要走,我就把沃尔特的画从江上丢下去。”
“你知道的,孤本,全世界仅此一幅。”
说完,真的从旁边拿出画框,不动声色地和她对峙,赌她会回头。
一秒,她继续走。
两秒,她继续走。
三秒,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回头,冲到他身边,一把抢在他扬在手中已经越过围栏地画框:“沈言非,你是不是疯了,你花了5000万才买下来的画,你就把它往水里扔?!”
他扯了扯嘴角,表情很乖:“本来就是送你的,你不要,我就扔掉。”
“你真是疯了!”苏予笙再也按捺不住,印象中的男人一向冷静自持,极为重利,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有今天。
他再次把她骗回身边,迷离的眼睛带着些喜悦:“重头开始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不好。”她在气头上,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男人线条明利的脸上出现难过的表情,因为喝了酒,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迷迷瞪瞪,目光下移,一眼看到她脖子上的粉钻项链,陡然眼神里戾气横生,憋屈了一晚上的心思,在此刻酒精鼓捣下一股脑爆发。
他伸手飞快摘下来她脖子上的粉钻项链,拿在手上气得几乎要爆炸:“阿笙,你是因为这个不愿跟我和好吗?”
“林奕维他向你求婚了是吗?”
“你答应他了是吗?”
一双深邃的眼睛眼尾通红,扬起的脸带着说不出的神伤,鼻尖微微颤抖,眸子里全是失落和绝望。
“还给我!”苏予笙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想都没想立即去抢。
但是男人身形高大,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摸不到项链的边边。
“这条项链不好看,我给你买条新的。”说完,把粉钻握在手里,用力向江里一扬。
这边苏予笙也急了,对男人的行为感到不爽,酒精上头想都没想就继续去抓,甚至没顾得上自己大半个身子已经越过了甲板护栏。
“啊!”意识到不对,自己只来得及发出一句极短的惊呼,眼看整个人下一秒就要栽进江里,千钧一发之际,身体忽然一轻,被一双大手拦腰抱住拉了下来。
重新站稳在甲板上,她瞄了眼外面冰冷的江水,浑身后怕的打了一个哆嗦,离她半米之外的男人冷眼看着她哆嗦,最后忍无可忍,把手中一直攥着没有扔出去的项链狠狠地往她身旁一砸,通红的眼睛戾气横生:“苏予笙,我们到底是谁疯了?你为了一条破项链想跳江?”
她站在一旁,默默捡起项链,沉默不语,其实她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当时就那么激情上脑非要去抢,换作平常,她绝对不会这样。
“项链这么重要吗?林奕维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男人用手抵着眉心,耐心已经几乎耗尽,压抑地怒火快要把他整个人烧完了。
“苏予笙,你说话!”他气疯了几乎是压抑着低吼出来。
她往后退了一步,面对他质问,她心虚地根本回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