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完有些讶异,没料到彤华竟然杀了昭元的使官,抬眼望向内室那边,正好彤华从那后面出来。
“你琵琶技艺见长了。”
身后声音响起,纯肆连忙见礼:“见过少主。还要多谢少主上回指教。”
彤华问道:“你传讯说京城妖气浓郁,查出什么了吗?”
纯肆闻言便有些懊恼:“上京妖气大多是在皇室贵胄、或是高门权臣之家。这些时候来访的使臣与商人都多,来来往往的,我虽查了许久,还没找出源头。”
彤华踱步到旁边柜子前,拉开抽屉挑选香料:“无妨。既是耐不住冒头了,还怕揪不出来吗?”
她嗅一嗅挑出来的那个香盒,道:“你父母很是想念你,前几天特地来中枢见我。等过了这阵子,上京的事完了,你就回去罢?”
纯肆是家中独女,很受宠爱,自从做了彤华的部下,父母常借入中枢请安献礼之名来看她。
彤华虽从不说什么,纯肆到底觉得不妥,听闻自己不在时父母又去,便道:“我既身负使官之职,自然听您调令安排。我会与我父母说明,还望少主勿怪他们叨扰。”
彤华笑道:“父母爱子深切,也没什么。我叫你回去,是因为上京大局已定,另有别的安排给你。”
纯肆便放心道:“我听少主安排。”
彤华将香料撒入香炉,吩咐道:“上元十五的大演,你借故推掉罢。”
炉内渐起香烟,她漂亮的眉眼藏在烟后,渐渐模糊。
第26章手足到底是大了,渐渐也有了一些别的……
上元这日,没有早朝,但却有各国使者要应付,晚间国宴又少不得操心。是以天还未亮,太子原承思便早早离了东宫。
应付完使臣,处理过国宴的事,他又去勤政殿见皇帝。
原承思穿一身蟒袍,紫带金冠,十分贵气又稳重的模样。
内监引他入内,他见皇帝不在,便停步在外间,问道:“陛下在何处?”
内监躬身道:“陛下一早便在皇后娘娘宫中。今日齐王殿下带着小郡主入了宫,又有九殿下在侧,一同说话久了些。大监知殿下要来,特地命奴才回来守着。”
原承思颔首落座,另有内监上来奉茶。
这内监待人下去,又道:“九殿下这回在外头待得久,回来时送了皇后娘娘两颗品质上等的雪芝,说是一路游玩到北地,特地寻的。”
原承思笑道:“九郎有心。”
他不过等了一刻,皇帝便来到了勤政殿。
方才他在皇后宫里,听说原景时去了北地,便问他最远行至何处。
原景时答道:“最远未至关内驻扎处,防守严密,不得过了。”
皇帝心里头念着北疆,可所思所想,一句都不在那边多说。
那两个儿子,一个富贵闲散,一个放眼江湖,都不是可与他谈论政事的合适人选,多说也无用。
皇帝与原承思入了内室,指着舆图道:“说说罢。”
大昭历代皇帝,皆是有胆有识的君主,今上也不例外。他七岁时便做了太子,加冠后便登基,比起前几任守成之君,更有征外的胆魄。
大昭国库充盈,如今四面作战态度强硬,便是自他而起。
原承思的政见一直十分坚定:西面流匪与东面海寇皆不足为惧,南面一滩浑水,既然当初没能解决,现在也不急于一时,只有北面,才是当务之急。
追云关之北那一片雪地冰原,自打九国乱世时输给了北海对面的云洲军队,这些年一直没能彻底收回来,寒冬腊月之时仍常受侵袭。
自大昭立后,慕容氏一直带兵镇守北关,对地形天气已足够熟悉,多年来又一直苦练冰原作战。若国中安定,则待寒月一过,便可将云洲军队逐出洲海边境。
原承思对北方,抱有绝对强硬的立场。
二人详说了一个时辰,皇帝这才道:“去看看你母后罢。”
原承思知他还要休息,为晚间国宴做准备,便告辞退下。
他前往皇后宫中,宫中却不见沈皇后,只有一只小白狐低低地叫着。
这白狐身量小,毛发雪白,原是慕容峙年前归朝赠给沈皇后的。原道是做个围领,沈皇后见它乖巧,没舍得,养在身边做了个宠物。
如今,正瞧着皇九殿下原景时蹲在殿中,倾身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