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承望相劝,“可别,消消气,公公。”
给倒上清酒,辛承望自己面前的是米酒,甜甜的跟果子汁水味道似的,这里酿酒还不知精纯,酿酒不知道分锅。
比如再好的米豆先出来的酒总是辛辣、浑浊点的,第二锅才是最好,第三锅味淡些,几个锅之间还可以互相掺和。
这些辛承望都知道,可是朝廷酒盐铁是专卖专营的,还是想要小命的。
朝廷酿造就那么一套,最好的材料造出来的就供给皇室,工匠只负责皇室供需,百姓就只喝的起浊酒。
他有法子不能用,香皂、熏香什么的大富人家都有,原料猪油就一个难题。
草木灰更是寻常人家当宝贝的,给治伤当肥料。
可贵族府邸里就有专门制这个的,人家那还安全放心,不怕掺杂东西,
当不能有大批量原料来源,啥都只能是空想。
太监留了一日,辛承望写好感谢的奏折。
前半段是拍马屁的辞藻,后半段是哭穷,请求减免今年兴县的赋税。
现阶段也只是做好防汛,疏通河流、写折子减轻这里百姓的负担,其他的都是放一边去。
孙公公也是难得出京城,看这里什么都小小的破破的还怪乐呵。
街上买吃的,吹吹就吃,也没有顾忌。
倒是一边的徒弟还有小太监紧张的不行,都是先买了尝尝在给干爹吃。
辛承望不理解孙公公的高兴,也不理解好几个称呼。
他哪知道京城内,人前显贵,人后受罪,伺候好贵人都是拿着脑袋干,稍不注意一个差错就能让掉脑袋。
别看孙公公能传旨,看起来有点头脸,可在京城内,啥都算不上。
不说陛下身边的大伴儿,就是妃子宫里的太监都能把他一顿收拾。
现在站这里,放松放松,散散心,整个人体会点人气。
孙公公留了两日,这天辛承望正式穿着他的七品官服城门口送行。
看着离去,赶忙回衙门忙活。
忙活时官袍就碍手碍脚,脱下换上寻常衣服。
把账本算算,不止县城够穷,竟还倒欠朝廷银两。
总不能饿死贫民们收上赋税,这么大的窟窿,抱着脑袋看,下一秒先放一边解决别的。
县丞、主簿们见辛知县板着脸,交换个眼神低头更忙了。
知道朝中有人后,可是顺乖的很。
其实相处下来,辛承望便发现都不是坏人,他们祖辈生长在这里,县丞主簿这个躲着不见,是被前两任的官整怕了。
来到就是看税收,让征税,再不然就是随便找个要钱的名头。
要换成自己,他也得躲着。
*
陈增去走访十二个村落,辛承望第一件事就是制定新规矩。
把赏赐那六百两拿出一百两当定金让原氏去进粮,商业街不准乱收费,店铺店家根据营业额和店铺地盘大小,收税。
越穷越不能竭泽而渔,得开源。
这边投钱修缮县衙的门和墙壁,里面就慢慢弄,大堂得整的敞亮。
为的就是好忽悠啊,辛承望发现尽管穷,但有钱人家到底是有的,想把注意打人身上去,就得让众人和百姓看到焕然一新。
脸面得有,旁人看着也会想,这个县令是不一样的,印象好点就好点。
但修缮县衙一开始就是难题,即便说着管饭,每天给六个铜板,也没人来。
有问的,直接就说不要铜板,管饭就行,说完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