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没有再出声,只是把茶盏再次放到她唇边,示意她自己把剩下的喝了。
这次陈末娉没再拒绝,三口两口喝了个干净。
待她喝完后,魏珩自行把茶盏放回床头,也没有放开手臂,就着抱着她的姿势,低声道:“此次案子,我会让人尽快查办,一定追回失窃金银。”
“所以,你无需支给他们失盗的银钱。”
陈末娉眨巴眨巴眼睛,怀疑自己聋了。
现在,死男人是在和她解释吗?
听起来好像有点像,可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又只是在叙述而已。
“我没给他们支失盗银钱啊。”
虽说她知道魏珩很厉害,但是从家里丢了的东西,哪有能顺利找回来的,就算找回来,也必定缺这少那,她又不傻,干嘛给旁人支这钱,那不是得用自己的银两去添补吗。
“今天三弟妹说自己首饰被偷干净了,一点儿也不剩,所以看上我这根玉簪想让我给她来着。”
“荒谬!”
不等陈末娉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魏珩已然震怒。
“毫无礼数,毫无家教,毫无羞耻。”
三个“毫无”下来,把女子惊了一跳。
陈末娉刚刚还怀疑自己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呢,但现在,男人的嫌弃与生气已经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行吧,看来他也不是没情绪,一旦他觉得真丢了他定远侯府的人了,情绪自然冒出来了。
“向长嫂开口索要贴身物件,本侯倒不知,这是谁给她能耐?”
“那个”
陈末娉本想提醒他一下,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三夫人的长嫂了,但头一次看见魏珩这么生气的样子,她心里也犯怵,不敢搭话。
毕竟和长嫂要东西,多少还能扯点缘由,可和外人要东西,那不就纯纯不要脸了吗。
她和魏珩旁的不说,在维护定远侯府体面一事上,还是很有些默契的。要是她把心里话说出来,魏珩再想到三夫人和她这个前妻要东西,那还不得罚那丫头跪半年的祠堂。
“她也是因为实在没出门的首饰了,所以一时心急。况且,我也没给她呀。”
陈末娉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宽慰魏珩的时候:“侯爷,别生气了,喝杯茶压压火气。”
说着,她趁机挣脱开他的禁锢,准备起身,想去给男人斟茶。
“本侯不饮茶。”
“哦。”
不饮就不饮呗,口气那么凶干嘛。
虽然知道他是因为三夫人的事生气没把控好语气,但陈末娉还是没忍住腹诽了两句,然后老老实实回到了榻上。
“说到底,这事儿还是怪那个贼人,要是他不偷东西,三夫人也不会丢首饰,也不会和我索要。问题根本就出在贼人身上。”
还害得她不能按计划去衙门和离,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女子说完,狠声道:“侯爷,您抓到他,一定要好好惩治!若他不肯交代赃物去向,我可以让人从蛮夷购来蛇鼠虫蚁,与他共处一室。听闻无毒的这些东西并不会致人死亡,但会使人全身瘙痒难耐,痛苦至极!不怕他不交代。”
不知怎么回事,陈末娉说完后,男人似乎愣了愣,然后情绪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不似方才那么生气。
她奇怪地看向抿紧唇瓣的魏珩:“侯爷,可是这手段太过恶毒了吗?”
不应该啊,他调任了大理寺,按原先父亲说的闲话,大理寺的手段应该更恶毒百倍才是。
男人轻咳一声:“不是,合该如此。只是这案子由我主办,需得什么手段,我自会琢磨。”
行吧,这是又烦她指手画脚碍事了。
说完,他又望向女子:“你腹中疼痛可好些了,可要再饮一杯?”
他们不是刚刚还在说贼人的事吗,怎么现在又说回她身体了。
不说还好,适才和他吵架时没感觉,现在却又觉得有些疼。
陈末娉重新捂住肚子,摇摇头,避开了魏珩所在的位置,跨到自己平时睡的里侧,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