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坐到她身边。
她立刻放下茶盏,起身走到床榻边去。
魏珩走到床榻边。
女子立刻翻身上床,拉过锦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又怄气了。
魏珩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见她一点也没有钻出来的架势,伸手去扯她身上的锦被:“有什么事出来说,天天闷在里面,也不怕憋晕。”
还担心她憋晕?她都要被气晕了。
陈末娉把被子掀开,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她又要把锦被盖回去,却被男人一把拉住。
还真管上瘾了,亏她刚觉得他放下侯爷的架子会尊重人了一点,转头就又变回去了。
先前在马场的道歉,果然就是一场偶然吧。
魏珩望着那双因为生气而亮晶晶的杏眼,黑葡萄似的眼睛中此时倒映地全是他的身影,让他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你刚起身不久,身子疲累,挂灯笼爬高上低,容易摔倒。”
陈末娉本来憋了一肚子火,此时听到他居然语气平和,并没有指责的意思,不由得微微愣神。
“那个……我注意着呢,玉琳不是在底下扶着梯子的吗?”
“她给你递灯笼时,可曾扶着?”
“那倒没有。”
陈末娉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毕竟玉琳只有两只手,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给她递东西,那肯定就扶不了梯子了。
听她这么说,魏珩也不再艳言语,只用那双漆黑的眸子望着女子,好像在等她自己想明白。
“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有点危险。”
玉琳比她身量还小,要是真晃悠两下摔下来,玉琳确实不一定能护住她。
陈末娉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别人态度一好,其实她的态度也就好了,按照她娘亲的话来说,就是吃软不吃硬。
可就是这么个吃软不吃硬的自己,当年硬是捧着面前这块硬石头硬生生地啃了下去。
女子拉回思绪:“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挂灯笼,就是想找点玩的东西。”
不等男人张口,她先提醒道:“不是我们前几日去书社买的那种。”
先不说他已经承受不住,都累着腰了,她自己也变得红肿一片,得好好修养至少两三日的功夫才行,那事上,必须得先缓缓。
男人缓缓道:“我又没有提那些。”
顿了顿,他又道:“若是你实在觉得无趣,那我带你出去……”
话还没说完,陈末娉便打断了他:“都过年了,出去玩什么呀,人家掌柜的和伙计们也得回去过年呀。”
她摊开胳膊,像个“大”字一样躺在榻上,随口道:“没事儿,我可能是先前过得太忙碌了,现在闲下来有些不习惯,想找点能玩的填补一下时间。”
女子说得轻松,却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完之后,魏珩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剑眉也微微蹙起。
她的言外之意,他最为清楚不过。
魏珩顿了半晌,再次开口:“等过了年关,我再带你出去。”
陈末娉挥挥手:“用不着,侯爷,我知道你忙,年前能腾出这些时间来已是不易,年后你便继续忙公务吧,早些让贼人将盗走的金银珠宝还回来。”
她说得不假,可魏珩听在耳中,眉头却拧得更紧。
他在床榻边坐下,大掌搭在女子伸出锦被的指尖旁边,一言不发。
突然,他的眼神晃过了现在还空荡着的窗户。
男人抬手,轻晃了下锦被中的人:“怎么还没贴窗花?”
“对啊,窗花。”
陈末娉从榻上坐起,杏眼直勾勾地望着他:“我还记得去库房看了呢,居然忘了让人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