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嘉咧嘴笑,恋恋不舍地转身走了。
渔娘轻哼,贺文嘉真是越来越会赖皮了。
贺文嘉只有两日假,在家歇了一晚上,隔日早上用了早食回南溪县,跟他爹娘一块儿用了顿午食就出发去府学。
等儿子走后,阮氏跟贺宁远商量:“我瞧着二郎跟渔娘处得挺好,两人都有意,咱们是不是该选个日子上门提亲?”
贺宁远还是那句话:“不着急,等二郎明年秋天中了举,再说提亲的事也不迟。”
“我看呐,今年可以先把亲事定了,明年秋天等二郎考完举人试就成亲,刚刚合适。”
阮氏继续道:“咱们两家知根知底,梅家若是有意结亲,肯定不是只看重二郎的功名,早些定下对两家也好。”
二郎和渔娘毕竟年岁大了,若是没有婚约,还这样来往终究不妥当。就说这两日二郎去梅家一趟,叫村里人看出些什么来了,这样对女儿家的名声不好。
贺宁远仔细考虑半晌:“也行,今年定亲,明年秋天成婚。”
贺宁远考虑的是明年二郎若是考中举人,后年春天定要跟他哥哥去京城参加会试,这一拖又是大半年过去了。
如此这般,不如今年定亲,明年成亲。二郎若是中了,渔娘又爱出门远游,小夫妻俩一块儿出去正好。
阮氏满脸欢喜:“老爷可想好了找谁提亲?”
“咱们两家的事,找孙先生提亲最合适。可惜孙先生跟梅兄他们在村里,我倒是不好去。”
“无妨,这都入秋了,天气也凉快了,最多等秋收完他们就家来了。”
“夫人说的是。”
贺宁远夫妻俩觉得是时候上门提亲了,林氏也觉得该定下了。
晚上,夫妻俩坐在一块儿泡脚,林氏提出这事儿:“乡下地方淳朴,可咱们家毕竟是闺女,若是传出闲话,还是咱们家吃亏。”
梅长湖冷哼:“这话不该跟我说,该跟何宁远那老匹夫说去。他们家儿子娶亲,难道还我上门去找他?”
“你看你,往日都是贺兄贺兄地叫,这会儿说人家老匹夫,像话吗?”
梅长湖扯来帕子,三五几下擦干了水,伸手就把帕子丢地下:“我家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没有贺家选其他家便是。”
林氏知道他又说气话了,就不搭理他:“我猜啊,贺家若是找人上门提亲,找师兄师嫂是最合适的,偏巧师兄和师嫂又在咱们这儿,他们不好上门。”
梅长湖背着身关门,闷闷道:“师兄今日说了,打谷子声响大得很,影响那几个读书,准备明日回城。”
“那正正好。”
贺梅两家都想到了孙浔夫妻俩,孙浔回到县城后,隔天上午贺宁远夫妻二人上门请托。孙浔和于氏早有此感,见到他们只是觉得来得刚好。
“两个孩子都是您二位看着长大的,渔娘又是您二位唯一的关门弟子,这事不托给您二位,我们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于氏笑着道:“你们既然上门来请,我们自然答应。”
孙浔也笑着点点头:“这几日师弟忙,若是不着急,可再等些时日,等地里的粮食收成了,师弟一家回来再上门如何?”
“先生说的正是,二郎才去府学几天,这么大的事,也要等他下次放假家来,一块儿去梅家。”
于氏言笑晏晏:“可真好,渔娘和二郎福气深厚,这种事,就该顺顺利利的水到渠成。”
阮氏忙附和:“您说的正是。”
贺宁远夫妻上午上门来,下午孙家下人跑去清溪村报信,林氏心头大喜。
林氏叫林妈妈给了赏钱把人送出去,回头就跟梅长湖道:“我就说吧,贺家夫妻俩都是厚道人,师兄师嫂子一回城他们就上门了。”
梅长湖不吭声,心里不痛快。
“你别拉着一张脸,这几日赶紧些,把事情忙完咱们就家去,早点把事情办了。”
梅长湖心里更不痛快了,本来是家来换身衣裳的,衣裳也不换,抬脚就走了。
“哎,你这样……”
林氏没撵上,一跺脚:“早就说好了的,这会儿给我甩脸子算怎么回事?”
林妈妈忙道:“夫人别恼,老爷也不是生气,定是舍不得咱们家小姐。”
林氏何尝不知,她叹了一声:“贺家跟咱们家只隔着一堵墙呢,渔娘若是嫁去别家,他说不准晚上还要趁我睡着偷偷抹眼泪。”
屋里丫头婆子都忍不住笑,林氏也笑了起来:“罢了,别管他,林妈妈,把我的那本册子找来,我要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