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挑了一个能遮住整张脸的面具戴上了,我只能通过她的衣着和身型辨认她,而我选了一个能遮住我左半张脸的面具戴上。
我和李佩没有喝酒吧里的酒,只是花钱买了两个面具,加入到了蹦迪的人群当中。
这下我整个人真的癫了,随着动感的音乐,在炫酷的灯光下,蹦啊跳啊摇啊摇,沉浸在这疯癫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人在这样的环境当中,真的就顾不上去思考,也没有闲情去想那些忧伤的事情……
酒吧的人越来越多,人潮拥挤,难免在蹦迪时,出现人撞人的现象,不过大家都不计较,撞倒了爬起来继续蹦……
不知过了多久,我蹦得有些头晕目眩了,发现李佩被人群挤到另一角了,我试着蹦到她那一边去,突然眼前蹦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也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对深邃的眉眼,哐当一下就将我撞倒了,我没跟他计较,爬起来继续摇摇晃晃蹦着去找李佩……
诶,又是这个人,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再次将我撞倒,虽然他每次撞我的力气并不大,只是看准了我身体平衡不稳的瞬间,用巧劲将我撞倒,并未弄疼我,但是同一个身影撞倒我两次,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本来不想搭理他,突然想到是不是我那挨千刀的鬼阿清回来了?想到这里,我忽然来了兴致。
我顿住脚,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比陈牧清更高更壮,咖啡色的微卷短发,脸上的面具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眉眼俊俏至极,但是他的眼神,似曾相识……
他对我弯腰低头致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倒你了。”
这声音也很陌生啊,他语气很温柔,真是像极了鬼阿清。我默不作声,不管他是不是鬼阿清,我都不想原谅他。我觉得对于他这样的行为,最狠的反击,就是无视他。
我默不吭声地走开了。
穿过人群,找到李佩,本想拉着她回去,可她跳得太投入,拉着我的双手,带动我继续跟着旋律摇摆,我又跟着她一起蹦跳起来。
我瞬间又被动感的旋律带入进舞步当中,太上头了,根本停不下来。在蹦迪的时候,人的大脑会被四肢和身体的律动完全控制,彻底放空,根本无暇去想那些烦恼和痛苦的事情。
哎嘿,第三次,我再次被同一个身影撞倒,摔得不疼,但是摔得很生气。
李佩闭着眼睛蹦迪,没有留意到我的状况。我从地上爬起来,后退几步,加速,冲撞,一头撞向了这个故意来找茬的面具男胸口,然后站住脚,仰面瞪着他凶道:“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撞到了你。”
他静静地站立着,也不说话,我看不到他的脸,但他这样的行为和反应,让我越来越怀疑他就是鬼阿清。这一次,我不要再哭哭啼啼地问他是不是我的鬼阿清了。
我就是要装不认识他,我要气他,我要逼疯他,我要让他主动暴露,我要让他哭着跟我道歉,要他哭着求我与他相认!
我隐忍地咬着牙,强作淡漠,根本不搭理他,冷眼瞟了他一下,决绝地转身走开,拉起李佩的胳膊,催促道:“我们回去吧,很晚了。我不想跳了。我累了。”
“还早啊,再跳会儿吧。回去早了,你一个待在那个
大房子里,又会胡思乱想……“李佩再次劝我多玩儿一会儿,说着,她又兴致勃勃地将我拉进舞池中央。
我无奈再次加入蹦迪的人群当中,跟着旋律蹦跳着,使劲摇头晃脑,试图将鬼阿清的影子从我的脑海里甩出去,很快,我又沉浸在舞曲里,忘我地欢跳着……
忽然,一双手突袭了一下我的上身,碰到了我的敏感部位,我瞬间暴怒,抬眼发现他并不是刚才陆续撞倒我三次的那个人。
以前的我懦弱,可能会选择逆来顺受,可我如今不一样了,我也是被猛兽一样的男人宠爱我的女人,我的骨血里已经生长出一股狠劲和韧性。盛怒之下,我暗暗攒劲,朝着这个刚才对我伸出咸猪手的陌生人,狠狠踹出了一脚,直踢他的“命门”。
这人没有戴面具,光头,手臂上纹着大花纹,个头不高,笑得很猥琐。但他很皮实,被我这样狠厉踹了一脚,竟还一副很享受的作态,他摔坐在地上,邪笑着,对我张牙舞爪。他的同伴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笑着朝我走过来。
我被他恶心到了,面对这样的一个变态,我确实有些害怕了。我本能地后退了几步,他步步紧逼,我被他腌臜的嘴脸吓得有些慌神,知道自己这是惹上社会上的大坏蛋了。
李佩还在不远处闭着眼睛沉浸式蹦迪,我没有向她求救,我不想连累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仗着自己个头小,后退时找了个时机,快速低头猫腰,钻进了人群里,瞄准出口,快跑着溜出了酒吧,一路奔跑,时不时回头看看,发现没人追上来,才稍微放慢脚步。可能是神眷顾着我,让我有惊无险,顺利地跑回了家。
到家后,我拿出手机,给李佩打电话,她没有接我的电话,估摸着还在蹦迪呢,我给她发了条短信:我累了,已经先回家了。
然后放下手机,心有余悸,我走进浴室洗头洗澡,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放松下来。回到客厅沙发坐着喝了杯热茶,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冷静下来后,我开始思考,为什么那个大坏蛋没有追出来呢?我的运气这么好?这有点不合常理啊……
难道是他?是他在舞池里就把偷摸我的咸猪手拦住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合情合理了。
就在我又要陷入对鬼阿清的无尽猜想当中时,李佩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你回家了啊?我也刚到家。今天不光蹦迪了,还看热闹了,酒吧里有人打架了,我去,那场面,太震撼我了。”李佩在电话里兴奋地对我讲述道,“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面具男,将两个花臂大佬打倒在地,还用酒瓶子将那两个花臂大佬的脑袋打开了花。两个花臂大佬被打得跪地求饶,嗷嗷大哭……不停对着那个面具男磕头认错,说什么,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猜后来怎么着?”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果然是他,他又回来了。
我莫名地有些亢奋,心中爱恨交织,暗暗感慨:“我就知道又是你,你竟又换了副皮囊靠近我,戴着面具捉弄我呢,这样很好玩么,你等着,看我这次如何收拾你……”
第38章第38章……
李佩在电话那头亢奋地回忆道:“面具男将那带头的花臂大哥拎到了酒吧的前台,从吧台的水果盘旁边摸起一把刀,将刀扔给了那位花臂大哥,对他说:哪只手摸的她,就把哪只手剁了。面具男这是要让花臂大哥自己剁掉自己的咸猪手。太酷了。花臂大哥也是真被打怂了,真就拿起刀自己剁手了,顿时,场面就变得十分血腥了,太刺激了……”
“嗯……”因为早有预料,我实在很难共情李佩此时的兴奋。心里想着,那花臂咸猪手遇到鬼阿清,能活下来,算是他命大。
“可惜你不在现场啊,我看完热闹后就回家啦。你还好吗?心情有没有好一些?要不,我过去陪你睡啊?明天你去学校报到不?辅导员一直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我还没告诉他,你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区里买了房子的事。感觉这是你的隐私……”李佩在电话那头热情地关心着我的状况。
我感激地对李佩回道:“我挺好,明天早晨准时到校报到。你不用告诉老师我的近况。明天我去学校,自己会跟他说清楚。谢谢你啊,我的好姐妹。”
“你好了就好啊,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诶,你说,酒吧那个面具男要保护的女生是谁啊?花臂大哥摸了谁,让面具男这么气愤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孩有这么大的福分,让面具男爱着护着。真是让人羡慕呢。”李佩在电话里笑着唏嘘道。
“嗯……是她的福气。”我阴幽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