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走之前,抱抱我可以吗?”陈牧清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好似快要哭出来。我不敢多看,怕自己心软。
“再见。”我强装洒脱,给了他一个干净的拥抱,刚松开他,却被他用力搂住了腰。他步步紧逼,将我逼退到墙角,摁着我,就是一顿疯癫强吻。
秉承着临别前给他一次实在的慰藉,我任由他放纵情欲,当然我自己也很沉醉。他将我抱进了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一堆新买的安全套,情动时,手里拿着安全套,对我说:“以后我都要做好安全措施,不能再让你意外怀孕。”
这一刻我确认,陈牧清对他母亲给我下跪求我跟他生孩子的事,真是一无所知。只是,他买那么多盒避孕套做什么?想要在学校里批发卖套套吗?
一次不够,两次不够,三次总够了吧?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呢……
难道是想将我折腾散架了,就跑不动了,只能留下来了?
他这个疯子,竟能陆陆续续做一天也不肯罢休?他不是有心脏病吗?他没事,我要不行了……我的心脏有些快承受不住这一阵阵的悸动了。
直到我后来放弃起床的想法,他才躺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昏昏欲睡的样子。我倦怠不堪,放弃挣扎,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等我一觉睡醒时,天已经黑了,他躺在我身边,哑声问:“晚上想吃什么?是我给你做啊,还是出去吃?不回去了吧,天黑了,应该没有大巴车了吧?”
我瞥了一眼床边垃圾桶堆集的数不清的安全套,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不得不怀疑,陈牧清的心脏病已经痊愈了。可如果他没心脏病,那他母亲为何要下跪求我赶紧跟他结婚生子呢?我想不通,本来脑袋就昏昏沉沉。
我没有即刻回答陈牧清,而是摸着床沿下床,套上睡裙,挪动着有些发麻的双腿,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我忽然发现,窗外竟飘起了雪花。
我爱下雪天,心情大好,打开窗户,兴奋地将手伸到窗外,摊开掌心,去接天空里飘落而下的雪花。
“下雪了,阿清。”我开心地叫道。
“多冷啊,别冻着了。”陈牧清给我披上他的棉外套,用双臂将我紧紧裹在他的外套里。
“我们出去看雪吧。”我欣然转头,笑着望着陈牧清。
“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过了。走啊,我们去看雪。”陈
牧清探出一只手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牵着我来到床边,望着满床的狼藉,又看了看我长发上的“不明物”,阴鸷地笑道,“要不我们先去浴室洗洗吧,等会儿雪下大了,会更好看。”
说着,陈牧清一把抽起床单和被子,抱着脏掉的床单被套,拿了一盒安全套,跟我一起进了浴室,将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开始帮我洗澡……
洗澡的时间有点长,等我们洗完澡,吹干头发,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我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这是陈牧清的母亲买给我的衣服,围着白色围巾,这是以前的陈牧清开车带我去商场买的礼物,我特别喜欢这条围巾,柔柔软软,像爱人的轻吻。
出门前陈牧清要给我戴上防寒的帽子,被我拒绝了。我喜欢长发在风雪里飞扬的感觉,喜欢雪花亲吻我头发的宿命感。
我在校园里欢跑着,情不自禁大笑起来,像个孩子一般,在雪地里蹦跳着。陈牧清被我欢乐的情绪感染,笑着望着我问:“冷不冷啊?”
“不冷。阿清,我好开心啊。好爱下雪天啊!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人间!”我兴奋不已,在雪地里旋转,仰面望着夜空,任由雪花亲吻我的脸颊,甚至还张开了嘴,尝了尝雪花的味道。
陈牧清站在路灯下,笑意盈盈,看着我疯,看着我笑。
我转着转着,忽然感觉有一阵风裹挟着我,在陪着我一起在雪地里旋转,我有些恍惚,一开始以为是我转晕了,产生了幻觉,直到这阵风裹着我突然快速地朝马路上跑去……
我慌了,整个身体早已不受自己控制,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裹挟到马路上了,迎面有车辆正朝这边开过来,车里的人看见这个状况,惊慌地按着喇叭,可大雪天路滑,司机根本很难及时刹住车。
“阿清!”我绝望地朝着陈牧清大喊,短暂的几秒时间里,陈牧清快速反应,朝着我飞跑过来,紧紧抱住我,我们双双失重倒在了马路上,就在车子即将碾压到我时,陈牧清用尽力气将我推开了。
车子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可车轮是从陈牧清的一条腿上压过去的,他竟没有因为剧痛而叫一声,只是默默地一直看着我,见我安然无恙没有受到车子的碰撞和碾压,看着我哭着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他身边。
我俯身下去,双手颤抖着,不敢碰他那条腿,只是惊叫着大哭……
肇事司机下车了,是位中年大叔,他拨打了急救电话,走到我和陈牧清身边,冷静地对我说:“你不要碰他,以免造成二次伤害,等救护车来。”
陈牧清眼神灼灼,伸手抓住我一直在发抖的手,轻声安慰我:“不要怕,我没事。你,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你很痛对不对?”我哭着抱住陈牧清的手,整个人因为惊吓过度,双手一直不受控制地在发抖。
“我不痛啊,真的。你没事就好。你不要怕,我只是腿被车压了一下,一点小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爸爸是骨科专家,他会给我制定最好的治疗方案。我很快就能痊愈。”陈牧清用力握住我的手,不停地安抚我的情绪。
第29章第29章……
几分钟后,救护车赶到,陈牧清被抬到担架上,我也跟着坐进了救护车。
进了医院后,陈牧清被推进了急诊手术室,我等在手术室外,脑海里一遍遍上演着他从车轮下将我推开的画面,他用他的血肉之躯救了我,此刻我心底已经确切地有了一个念头:只要他向我求婚,我就答应嫁给他,我要跟他生孩子。
陈牧清的父母很快就赶到了手术室外,陈母急得泪眼婆娑,陈父镇静地打了一个电话,手术室里走出来一个医生,对陈父说:“陈院长,患者左腿粉碎性骨折,在手术过程中,心脏病复发,情况有些复杂,这是病危通知书……”
听到这个消息,我浑身最后一丝力气也被击碎,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恐惧吞噬了我的心,我疯了一般,扑倒在医生脚下,跪着求他:“求求你们救救阿清,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心脏给他。”
医生没空理会我,而是跟陈父走到角落里商议了一下手术方案,很快,医生走回手术室,陈母搀扶起地上的我,哭着对我说:“如果捐出自己的心脏就能救他,哪里轮得到你来捐心脏给他,我会义无反顾将自己的心脏捐给我的儿子。你既然连命都可以为他舍弃掉,为什么却不肯多给他一些爱和陪伴?”
“我给,以后我的爱和我的时间,都给他。”我无助地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