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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如你所见（第2页）

他身上的衣物都消失了，这使得他不得不直面自己现在这具扭曲、丑陋的躯体。

约瑟夫体内的血液仍在不断地运转着，在失去了身上的衣物，并且身处于这样一个荒芜、单调的空间中后，他感觉自己即将变成一具冻僵的尸体。

他挣扎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在他起身的瞬间，立即有无数银色的流质触须从水面之中伸出，将这椅子直接拽到了水面之下。

约瑟夫紧盯着前方，在那里，有一个人影正朝着自己“走”来。

准确来说，那应该是朝着自己逼近，因为他根本就是从天边“移”过来的，整个过程显得非常怪异，但放在这个空间之中，却又显得极度和谐。

终于，那身影来到了约瑟夫的面前。

“张……张……”

他看着那张脸，裸露的身躯在寒冷与疼痛中疯狂地发抖，皮肤与鳞片之间的衔接处更是不断开裂，浑浊的血液从这些伤口之中缓缓淌出。

青年朝他走来，他微笑着。

“恭喜你，约瑟夫。”

那复杂而又奇特的多重嗓音从青年的口中传出，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但目光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恭喜你，作为一个‘缸中之脑’终于窥见了你应该窥见的景象。”

“缸中之脑……”

约瑟夫当然知道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但它代表的意义却远比他之前所设想的情况更加严重。

他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位历经苦痛、忧虑与折磨的调查员尽自己所能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他问道：“所以我该怎么称呼阁下，以前的名字肯定不合适……”

“其他你所掌握的词汇也都不合适。”

青年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语：“你和我曾经见过的一些人是一类的，在他们之中，也有一些佼佼者站出来，将目光投向了其他人畏惧的领域。”

“身含兽血之人必将渴望兽性的拥抱，而聆听深渊声音的人，自然也会渴求海洋。”

青年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在约瑟夫的注视下，他那原本完好无损的半边面庞突然开始扭曲，属于人类的表征在短短数秒内崩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互相纠缠，互相盘绕的触须，它们在不断地蠕动着，数秒后，数颗眼球便从这些组成面部的触须之中“凸显”了出来。

不仅仅是他的脸，还有他那被衣服包裹着的四肢与身躯，现在也像是某种软体一样“瘫软”了来，但那些衣物仍然穿在他的身上，而且另外半张人类的面庞也依旧存在，但就是因为如此，他看上去反而比纯粹的怪物更加可怖。

怪物的触须缠绕着那根手杖，他朝着约瑟夫挪去，那半张人类的面庞几乎就顶到了他的面前。

“如你所见，约瑟夫……”

那些触须在实体与流体之间变幻着，眼珠则在其中缓缓地挪动，其中一根触须从怪物的面庞上延伸出来，伴随着这个动作，上面的眼珠则“流”到了约瑟夫的面前。

“这就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