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希就怪异挑眉。
林西宴:“同样的和类似的本子,当时我们家有一整箱,所以……”
“……”盛凌希这才不禁翻出一个大白眼。Montblanc的笔记本便宜的几百贵的成千甚至上万。她之前查过,就这本棕色的限量款一本就要六百块。六百块!他却说他们家有一箱!!
这是在炫富呢是吧?!
话题就这么挑开来,盛凌希指尖轻轻翻动着那本空白的笔记本,又刻意挑眉问:“你当时为什么要给我写那个笔记本?”
林西宴又细微抿了唇角不讲话。
被她缠着逼问得急了,他才终于像不悦也难以启齿的神态张了口,低低说:“那还不是要怪你。”
“啊哈?”盛凌希不明白了。
轻瞥她一眼,林西宴指尖轻蜷难以启齿地说起了一件往事。
……
其实盛凌希一直不知道的是,他高一、她初一那年明御中学的学生会主席评选,她因为他的弃权去为她的小七哥找他质问的时候,林西宴已经在琴房练好了当天的课程任务准备要走了。
只是走到门口时,他遥遥看见她气势汹汹的过来。顿了下,才又默不作声回到钢琴前坐下来,指尖松了又握掀开琴盖当做视而未见般继续弹曲子。
他心神动荡,无法弹奏安静的曲子,索性就弹起了那首节奏明快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在她走进门说话时,他指尖不由自主错了一个音。
而结果也不出他所料,她果真是为了戚行川而来。
他当即就觉得,他应该想办法引导她找些事做。
也免得每天像只小蜜蜂一样只围绕着戚行川一人不停转。
……
“哦!”盛凌希当即恍然大悟,一把从他怀中支棱起来一手指住他,不可思议,“所以你当时——完全是故意的!故意说什么‘你每天围绕着他浪不浪费时间’、‘你有喜欢做的事吗’什么的!你只是想把我从戚行川身边支开?!”
“啊哈哈哈哈哈哈!”她一瞬笑得前仰后合。林西宴的表情却更沉更冷了,耳尖也透出羞恼的红色,一抿唇就要走开。
“诶诶诶……”盛凌希赶紧把他拉回来轻哄。
她亲昵坐在他的身上,伸手去捏他的脸,像捏一个属于她的不高兴的橡皮泥娃娃,哄声却像在哄小孩,“别不高兴呀!我只是挺开心的,只是没想到……你在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经在喜欢我了。开心到忍不住笑!嘿嘿。”
林西宴半晌容色稍霁,但不多,“你还说我,你呢?”他绷了绷唇说:“你一直以为那个本子是戚行川写的,那你当时那么想要那个本子……”
脸色再次阴下来。盛凌希在他又滞气到起身要走的刹那率先俯身轻轻靠在他的身上,像个抱树的树袋熊抱住他。
“我只是,很遗憾,那个本子被我遗失了。”
与其说是因为人,不如说,她怀念的是一种缥缈的感觉。
是当时突然寻找到自己热爱之处的喜悦,也是一种……像被一盏无形的明灯引导似的希冀。
在她后来失意、迷茫、难过的时候。
那个本子仿佛就成了明灯本身,不断不断提醒她勿要沉沦,提醒她她的热爱所在与前路,也让她知道曾有一个人,在她最顽劣不堪时也与她最诚挚的信任、相信她一定会成为一个有自己的长处、在自己的领域、独一无二闪闪发光的人。
那是她的初心。
轻俯在他的怀里静默片晌,盛凌希无端想到什么唇边的笑意渐渐弱下来,指尖依依不舍般捏住他一截衣角。
如果当初,她知道这个本子是他所为她书写的。
那或许她们之间,也不会再走这些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