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可是看到了陈文兵眼底的算计和得意。
经过强娶秀秀一事,他对陈文兵这海归很是不看好,但这人惯会作秀。
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可现实比人强。
陈文兵的话虽然包藏祸心,但在天灾人祸的双重碾压下,这“走出去”的建议,竟是摆在眼前唯一看似可行的道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喉咙干涩得厉害,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猛地吸了两口烟锅子,不想发表意见,但他必须开口。
好半晌,他被众多眼神盯得有些发毛。
不得已,抽出烟嘴,用力磕了两下,咳嗽两声,缓缓抬起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众望所归的决定。
他的嗓音,粗粝如同砂纸摩擦。
明明声音不高,只有一个字,却带着审判的力量,压下所有的嘈杂。
“好。。。。。。”
凌达成的目光一一扫过祠堂里的大家伙儿。
栓子爹、凌大刚、凌建国、满仓爹、凌景年、大山、白云。。。。。。也包括那些半大的后生。
他的眼睛里,突然生满红血丝,痛苦和决绝在里面翻滚,隐隐闪烁着水光。
仿佛经过一个世纪,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终于凝结成一道沉重的命令。
“。。。。。。天灾挡不住,人祸驱不散,灵山村的根苗不能绝!”
说完这句话,他闭上眼睛,捏着烟锅子的手摆了摆。
“趁着还有力气,挑出敢走、能扛的。。。。。。走!走出去!”
他顿了顿才继续。
“给这村。。。。。。给咱们这些喘气的。。。。。。给躺在炕上病着的。。。。。。也给祠堂里立着的祖宗们。。。。。。留下这点能再活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