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人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
穷惯了,苦惯了,破烂也藏着几分心疼和不甘。
可真正致命的打击,落在了那片赖以活命的田地上。
祠堂里,火盆烧得噼啪作响,可驱不散那浸入骨髓的寒意。
村里的老少爷们儿,能走动的都挤了进来,一张张脸上是劫后余生,更是深不见底的茫然和绝望。
“地!完了!洼地里的苗儿连影儿都没了!”
栓子爹拍着大腿,豁着门牙直漏风,说话都带着哨音。
“一泡水全烂了底!那可是咱们全村人的种子粮啊!”
他急得唾沫星子乱飞。
这话像一瓢滚油泼进了冰窟窿,瞬间炸开了锅。
“洼地肥!往年收成好!”
“咋就没人听秀秀丫头的话呢?!”
“这下好了!今年没收成,来年。。。。。。来年拿啥种?种子都烂地里了!”
“吃啥?喝西北风吗?老天爷这是要绝咱们的活路啊!”
悔恨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个人的喉咙。
当初,凌秀秀苦口婆心提醒洼地危险。
他们笑她丫头片子不懂种地,还讽刺她是被周铁善那二流子带歪了。
如今报应来得这般快,这般狠!
祠堂主位上,二叔凌达成“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浓烟把他本就黝黑的脸,熏得更显愁苦。
一根接一根,烟锅都烧红了,他也没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