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祠堂?凌秀秀心道:不好!
两人快速到了祠堂,这里挤满了人,一如初三那日。
远远的,凌秀秀便看见凌达成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火星子溅到王春梅的妇联袖章上,烫出个焦黑的小洞。
刚站到凌达成跟前,凌秀秀目光被七叔公的柺棍吸引。
他一下一下敲着功德箱,像是敲在凌秀秀的心口上。
“秀啊,”凌达成嗓子哑得像砂纸磨铁,“你一个女娃子。。。。。。”
话没说完,栓子爹突然举着半截铁锹冲进来:"塌了!鹰嘴崖全塌了!”
凌秀秀倏地觉得右手指比当初断裂之时还疼。
她怎么不记得前世鹰嘴崖全塌了呢?
“二叔,今天是什么时候?”
“二月初二!”凌达成不明所以,举着旱烟看着栓子爹,听到有人问,嘴一瓢,顺嘴应了声。
二月初二,那就是阳历3月16日。
山上的雪还没完全融化,但屋檐上的都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大家不应该在翻地准备春耕吗?
“铁善哥改装过探测器,”她走来走去,突然想到周铁善,“他说要测土壤湿度。。。。。。”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凌达成肺管子,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烟杆子扔远。
“我都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应该有个女孩子的样!人家陈同志那么好的海归同志,你不要,偏要跟着一个二流子跑!”
祠堂的青砖地沁着潮气,凌秀秀身上红袄子沾了碳灰,在柴油灯下泛着暗红。
凌达成脚边的旱烟灰堆成个小山包,火星子溅到功德箱的铜锁上,烫出个芝麻大的黑点。
“测土壤湿度?”
凌达成转身踹翻无辜的板凳,“他周铁善要真能耐,咋不测测自个儿命数?”
补丁摞补丁的裤管扫过功德箱,露出箱底压着的物件——半截改装齿轮,齿缝里还卡着青铜锈。
凌秀秀的指甲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