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颤抖,却像钉子一样,钉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大家伙想想那水库!水位就在那极限边上挂着!
山上雪没化尽,动物现在都窝在高处,哪个敢往低洼跑?
这是老天爷给的示警啊!就这两三天!
顶多两三天!洪峰就要下来了!
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全村一起上河堤,加固!再加高!
下游那些低洼地里的种子。。。。。。一粒都不能撒!
真要把种子播下去,那也是白白喂了龙王!
只能种山腰以上,地势高的地方!
现在去加固河堤,扩水渠,还来得及保住村子啊!”
她一口气喊出来,胸膛剧烈起伏。
“凌秀秀!”
七叔公霍然起身,拐杖指着她的鼻尖,气得胡子直哆嗦,老脸涨红如猪肝,再没有半分“慈祥”模样。
“你太、太不懂事了!得寸进尺!
一而再再而三!你一个黄毛丫头,乳臭未干!
我们祖宗几辈传下来的经验都不信,非要信你那套没影儿的鬼话!
你是要我们所有人都断粮去死吗?!滚开!”
最后一点支持的声音,也被七叔公的震怒压了下去。
村民们低着头,不敢看凌秀秀绝望的眼神,匆匆绕过她和周铁善,踏出了祠堂门槛。
祠堂里瞬间空荡下来。
只剩下七叔公余怒未消的喘息;
陈文兵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凌达成无力跌坐回椅子的颓然叹息;
戚灵气得通红的脸;
周铁善默默站到凌秀秀身后那如山般沉重的背影,以及。。。。。。
祠堂阴影中,凌秀秀瘦弱的身影钉在原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口袋里那只冻柿子几乎被她捏碎。
指尖的疼痛、前世大水的阴影、还有此刻窒息的无助感交织汹涌。
洪灾的倒计时,已在她心底无声地敲响,冰冷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