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立功的大事,一旦夹杂私怨,就不太美了。
陈安是出于坦诚,跟他说了这些事儿,但他身为一所之长,更清楚其中的问题。
一个大义凛然的形象,总会更光辉。
他在去打电话摇人,等待的那段时间里,已经跟甄应全好好说过,让他转告陈安和宏山,只当那次翻车的事情,不知道是孟奎松指使,其他的大都照常说就行,稍稍有了些改变而已。
看着三人如同豹子般领着猎狗蹿了出去,只是几個呼吸的时间,就消失在山林里,这让宋局和张队都觉得有些亮眼,本还想派些人跟上去的,没想到三人行动如此迅速。
“倒是小看了他们!”宋队忍不住说了一句。
张局也是微微点头:“确实厉害…小骆啊,看样子,你们很熟,听说你还在他手下吃过亏,跟我说说…”
“这事儿…怎么说了,当时还没当公安的时候,我们几个年轻人不懂事儿,到山里去打猎,准备围猎野猪的时候,看到他们三人撵山出来,我没有提醒,让他们跟追撵的一大群野猪正面撞上了…当时只是觉得好玩。”
骆祥文干笑道:“这事儿不说也罢,反正愣是让我赔了不少钱,还不敢找他麻烦。”
“你以前的事儿,我多少听过一些,这些年磨炼下来,变得老成了,但按你当时的性子,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认怂啊!”张局笑道。
“我再怎么混账,也知道事情轻重、对错,问题本就出在我们身上,更别说,陈安那可是初次单独撵山,就徒手打死吃人豹子,更是在山里打过不少野猪、黑娃子、豹子的人,还在彭水那边跟苗家老人学过蚩尤拳的人。
陈安和宏山曾被人劫持到桦树梁,结果,两个人带着个女人逃出来,还把追踪的匪徒给反杀了不少…这样的人,我再去找麻烦,就妥妥的自讨没趣了!”
骆祥文说得很认真:“这些年相处下来,我是真见识到他的厉害了,不但身手厉害,枪法也极好,就连那几只猎狗,在周边都是出了名的,还曾帮着我处理过一些案件,在洪水那年,早早出言给镇上提醒,免了不少灾祸,一个很敏锐很不错的人。”
张局微微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我也听说过,真的是越看越喜欢,有觉悟,有身手…你问问他,有没兴趣当警察?”
“哎…老张,你可不许跟我争啊,我还想着让他跟我干武警呢!”宋局忙着插了一句嘴。
骆祥文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知道不好掺和其中,也不多话,只是应道:“我到时候问问。”
随后,三人的目光落到峡谷里。
允许开枪后,事情推进一下子就快了起来,那些在峡谷里的偷尸贼和小龟子,但凡敢反抗的,都被放翻在地,其余人见大势已去,唯有选择缴械投降。
最麻烦的,莫过于钻进洞里的山下重明和高田两人。
有武警试图进洞抓捕,但只要灯光一亮,立刻遭到枪击,很快就被打得退了出来,有两人牺牲在里边,一时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等着两个主事人拿主意。
而在另一边,陈安、宏山和甄应全三人,领着猎狗从一处两山之间勉强能下行的山沟处,到了峡谷里,又寻了一个便于攀爬的地方,上了悬崖,估摸着大概位置,很快寻到了孟奎松他们三人离开时在林间雪地上留下的脚印。
和孟奎松他们三人忙于奔命只顾着一路狂奔不同,陈安他们三人在山林里穿行,有着自己的节奏,快而不慌,速度绝对不慢。
对于孟奎松他们三人来说,最遭罪的,莫过于孟奎松了,其余两人是练家子,气息悠长,体能也远超一般人,尽管搬运过一次金银珠宝浪费了不少体力,但行进得还算轻松。
孟奎松就不一样了,这些年赚到钱,也没少享受生活,渐渐胖起来的身体,尤其是那酒肚子,给身体带来了不小的负荷,又不懂得调整呼吸,体能跟不上,没跑多远,就开始大喘气。
也就是担心会被人追上,拼了命地跑着,跑得跌跌撞撞,偶尔实在换不过气来,不得不停下,双手杵着膝盖,呼啦呼啦地喘着,状如哮喘。
选择跟着两个保镖上悬崖逃跑,原本只是心里仅存一丝希望,没想到,居然真的成功登顶,这让他看到了希望,但真正跑下来,他忽然又觉得,真不如死了算了。
这辈子,就没这么遭罪过。
两个保镖看着孟奎松那实在跑不起来的样子,也是挺无语,要不是惦记着孟奎松所说的那笔钱以及出国的门道,两人是真想就这么把孟奎松扔下,然后天空海阔。
现在却是不得不转回来,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孟奎松,尽可能以更快的速度离开。
结果就是,一个多小时折腾下来,连他们两人,都跟着变得气息紊乱,疲惫不堪。
三人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