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地咋舌,抬手指着我,眼看就要暴怒,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又冷静下来,“是谁让你停学的,不记得了吗?”
“噢,原来是被丢到臭水沟里的杂鱼啊,那里水好喝吗?”我微笑说,“断了的手脚似乎恢复的也不错,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
意识到我在戏耍他,神情一下阴鸷,但又因畏惧而不敢爆发:“有本事你在这里动手啊?外边还有那么多宾客,呵,你也不敢吧!”
“当然不会动手,我是很有原则的人,毕竟你现在没做什么让我恼火的事情……嗯,也可以理解为我最近心情不错,懒得计较。”
话虽如此,那原则的标准线其实也是随心情波动的。
“哈!这是什么笑话!你的原则就是无缘无故的霸凌吗!”
“霸凌?”我若有所思地回想着,觉得自己并没有毫无缘由地欺负他们。
“呵,现在想起来手脚还会隐隐作痛。”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受这种痛苦。”
“别一副责任全在我的表情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你们先伤害我的吗?”
“你胡言乱语什么?”他极其荒谬地望向我。
“没错啊,明明是你们言语重伤在先的啊,真要说霸凌的也是你们,我只不过是防卫过当而已。”我辩解道。“因为防卫过当,我停学了。”
“在这里呆久了,脑子不正常了吗!?还是说你折断我们手脚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他被我倒打一耙的态度惹怒了,差点吼起来,“不过看你现在是这样一副凄凉的下场,我也释怀了。”
这家伙显然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不过能记得才是见鬼了,他们并不知道我能听见那些暗地的诟骂,而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了茶余饭后必说我坏话的习惯,就像习惯空气一样,把一切当做理所应当。
“秋,在这里啊,让人好找啊。”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是五条悟。
回首望去,隔着锦鲤池,他先闪了过来,应该是嫌麻烦直接用了术式。
“喔?还有其他人在啊,认识的?”他望着站在不远处、我曾经的同校生问。
“是吧。”我随口说道,“一只说错话遭到惩罚后,哭丧着质问为什么要那样对他的小可怜。”
“这样啊。”五条悟若有所思地附和一句。
从五条悟出现开始那家伙表情就变了,极度难看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我拍了拍五条悟肩膀:“我们关系不错的吧,悟?”
“啊,是没错吧,突然讲这个做什么?”
“溜出来太早了,离席前还想吃点水果,帮我拿一盘过来?”
“才不要啊,这种事让服务生去做不就好了,老子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他一脸不满,“回去说不准又要被堵住。”
知道会被拒绝,我搭上他肩膀,垫着脚尖凑过去。
看起来是要对自己说悄悄话的模样,五条悟稍稍俯低了身。
“帮我拿盘水果,给你承包下半年份的作业。”
五条悟直起身,扬了扬眉,墨镜下能瞧见蓝色的眼眸正注视着我,嘴角泛着笑,痛快答应下来:“居然来这一套……好吧,在这等着吧,别再乱跑了哦。”
说完又一下闪没了影。
我望向前面伫立发愣的家伙,笑着说:“如你所见,确实过得很凄惨啊,连贴身下人都没有,只能使唤六眼了。”
“为,为什么?”他喃喃道,一下子豁然,“我明白了!他们都被你骗了!就跟你一开始和我们相处一样!”
“随便你怎么想,我要是你,就不会留在这继续找羞辱,赶紧回去吧,和那些杂鱼们抱团取暖或许内心还会得到一丝慰藉。”
只能哑口无言地怒视我,或许这种长时间无言的对峙唤醒了他内心的畏惧,最终还是选择遵从本能,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
五条悟回来时,我正蹲坐在池塘边的石块上。
“那家伙已经走了吗?”
“是啊。”我捧着脸,望着月亮说。
“看样子是被气走的吧。”他在我旁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把手里的盘子递给我,“还吃吗,是不是又不要吃了?”
“谁说的,这可是我用下半年的苦力换来的欸!”我夺了过来,把削成片的西瓜放入嘴里。